話的人啊!
此事雖然聽上去離奇,但在將士們心中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既然江筱筱這樣吩咐,那他們也都不願去違抗。各盡其責,胡不妨礙,完成好各自的任務就悄聲和衣而眠,儘量不予這神秘的寺院有所牽連。
清風拂過,揚動那樹梢之上的某片枝葉,‘擦擦’聲響在空曠的山野悄然迴響,極度詭異。
僧人們都在各自禪房中,或打坐,或靜修,混混不安。
塔中的燭火早已熄滅,用鼻尖可以嗅到那死亡的氣息。
忽而一個鬼魅敏銳的閃過,眨眼變消失在黑夜之中,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黑衣裝束,巧妙地掩蓋了他的神情,僅有一雙鋒銳的瞳仁,如鷹一般掃視著那落針可聞的四周。最後確認沒有危險,才悄悄攤手輕輕推開那緊閉的寺塔大門。
微響之後,裂開一道縫隙,他本是猶豫,但與此同時天空忽然一黑,月光真的全部被黑雲所吞沒,沒有留下半點光的蹤影。
難道將江筱筱所言果真如此?瞭然並未死絕,他的靈魂還會復活?但是瞭然已經死了,怎麼能讓他再次復活過來?
如此深思後,他終究吸了一口氣,把整個身子都閃進門中。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節火媒子,輕輕一吹便燃燒起來。四周皆陷入在黑暗中,唯有他手中的一團光亮,映照出模糊的影像。屏風之後,瞭然大師的遺體依舊保持著原樣,安靜坐臥,微弱的光芒映照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頰,顯出些許陰影,形成不可觸及的溝壑般。
無聲無息德貼近,然後利索地從袖中掏出一枚銀針,朝著瞭然大師的脖勁處就要刺下。
但當那銀針才要落下,四周忽然升起無數光點,不知從何而來的螢火蟲像無頭蒼蠅一般在這個封閉的寺塔中亂闖起來。帶著的點點斑駁光影漸而匯聚,又漸而散去,就如那跳躍的火光,讓黑衣蒙面人得視線一會清晰、一會模糊,驚恐得抓不住方向。
倒抽一口冷氣往後退卻一步,卻感覺到一股清風從左耳襲來,敏銳一閃,就聞一陣似毒的香味在四周散開。那一擊帶著狠辣,倘若他沒有躲閃,必定會被一擊即中,後果也將不堪設想!
但是,到底是誰?竟然會知道他會到塔中來?
黑衣人的心緒開始不寧,看著那飄蕩的螢火蟲,半天不敢挪動一步。能夠如此冷靜地讓四周變亮,就是不會暗下毒手?剛剛的一擊也是對他的警告嗎?那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請君入甕的騙局,卻讓那般謹慎的他穩穩陷入進去!
不是故意佈陣,只是抓住人心的好奇與心虛的弱點加以利用,誰會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設下這樣巧妙的局?六王爺?九皇子?不所有兵士都不敢詢問九皇子的原因就是那個小道訊息的殺傷力太大,九殿下是那麼謹慎的人,又怎麼會不告知士兵一二?所以也不能肯定就是九殿下!那!
六王妃江筱筱!
剛想明白,目光適應了那片光亮後,一個美得驚心動魄的身影便墜入黑衣人的視野。
在點點螢火蟲之光的照耀下,江筱筱一身素雅的白衣,安靜站立在牆角邊緣。墨黑的長髮傾瀉在雙肩,與她那淡然的眼神,形成鮮明的對比。明明如此美豔的人,眼眸中卻帶著一絲駭人的凜冽,令人不自主的發寒。
她的手中握著一根黑色的布袋,指尖微張,布袋裡德螢火蟲就爭先恐後的鑽出來,照亮了黑暗的高塔。在她的身邊,丫鬟水南與黑衣男子冷漠相對,手指處似乎還殘留著之前的毒藥之氣,衣袖隨著莫名的風清揚。
“怎麼,你也是來等待了然大師魂歸的?”江筱筱並不看黑衣男子一眼,自顧自地將手中的布袋倒立,將所有的螢火蟲都抖落出開。
“”來人不說話,似乎在擔心一發聲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沉默是金?”眉峰一轉,江筱筱赫然抬起眼眸,拿到鋒芒直入黑衣男子的胸膛。毫無半點懼色地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眼神,江筱筱的口吻絕對。“瞭然大師已經斷氣,又何來歸魂之說?倘若不是心虛,又如何會在所有人都保持懷疑的態度中,潛入塔內再次殺害以為可以復活的瞭然?”這個世界上穿越雖然層出不窮,那是也不見得會那機率就是百分之百?
古時候的人信奉神明,對這些科學不能說明的事情都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所以用這樣的謊言來揪出潛伏在軍隊中的內奸,是再好不過的策略。雖然對此人並不熟悉,也並沒有是勝是負的把握,但是江筱筱不論如何都要一試!
果然,沉不住氣的人,都會自投羅網!
只是這個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