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紀無憂真卑鄙。
昨晚從祁墨跟私家偵探的通話中,她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所以一直徘徊在辭職跟不辭職之間。
現在看來,哪怕自己辭職了,他還是不會輕易罷手。
反正都是要見的,她今天就去見他一面,看他怎麼說。
叢笑站起來,身子踉蹌了一下,她在洗手間裡呆了很久,將自己的臉,洗了一把又一把,直到臉皮發疼,臉上有了紅潤的血色,才不再繼續虐待自己的臉。
對著鏡子,她整理了下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才去見紀無憂。
還是昨天的病房,不過她今天走進去,沒有昨天那般心情忐忑,今天她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勇氣,反正他已經都知道了,不再害怕他猝不及防的發問。
紀無憂躺在床上,難得的,今天病床上並沒有架起筆記本床上用桌,他沒有在辦公,而是在走神。
黑色如瀑布一般的長髮,被高高挽了起來,她不施脂粉,比那些妝容精緻的女人更來得吸引人。
如湖水一般清澈的雙眸,她嘴角還掛著一抹怡然自得的輕笑。
他不經意間眉頭輕蹙,明明還是叢笑,卻讓他明顯感覺到了和從前的不同,她跟昨天又不盡相同,昨天還她對自己的態度還有所保留,今天她卻是換了個人似的,原本包裹在她周遭的柔和氣息,此刻已經被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所取代了。
無論是眼神,還是笑容,都彷彿淡到了極點,卻有著別樣的懾人魅力。
紀無憂的眉心漸漸聚攏,還沒發話,叢笑倒是先他一步開了口,“你若是想要拿這份工作來威脅我,我可以辭職。”
反正孩子他已經查出來了,昨天她的表現,無可厚非會遭到他的挑剔。
不過,沒有關係,她不在乎。
她跟他的拉鋸戰現在正式拉開帷幕,她過去,一再退讓忍耐,但從現在起,她不會再退讓了。
這個讓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從來沒有為她考慮過,她若是此時還不看清他的真面目,想要
博取他的同情,無異於難於登天。想到這些,她的心裡不禁泛起鈍鈍的痛。
不過,撕心裂肺的疼痛,她都經歷過了,這點痛,對她而言,早已麻木。
她除了自救,為自己爭取,別無辦法。
“我要這個孩子。”
那雙疏離的雙眸,讓他心裡微沉,他也說不上所以然來,此刻,他未去深究,當這話一出口,他雙眸愈發深邃冷凝起來,裡頭充滿著探索,直射向了她。
她臉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顯然自己的這一要求,她估計早已有了思量跟對策了。
他都開始佩服起她的冷靜來了,一日不見,她的表現,真的是讓人刮目相看。
“我不會給你。”
低柔的聲音從叢笑的口中逸出,緩慢,卻帶著明顯的陌生。
言下之意,哪怕這個孩子是他的,她也不會退讓,她擺明了要跟他作對,這是她的宣戰。
紀無憂為之一愣,他沒想到她一點猶豫也沒有。
“沒有我,便沒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紀無憂的怒氣漸漸浮現了出來,這個女人跟祁墨悄無聲息結了婚,還妄想讓自己的親生骨肉叫祁墨父親,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的。
原先,他是打算將孩子給軟硬兼施′地從叢笑這要回來,不過顯然她根本就不吃這一仗。
現在看來,他要另行思量。
昨天從私家偵探的回報中,得知這個孩子是自己的,他的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自己居然成了一個孩子的父親,被瞞在鼓裡那麼久了。
叢笑真是有本事,想要瞞天過海,偷樑換柱。
一直以為是,所有的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裡,沒想到,卻出了這麼大的差池。
跟祁穎的婚事,昨晚他就跟祁穎透過氣了,作廢,祁穎在外地,說今天會趕回來跟他說清楚,電話裡的她大發小姐脾氣,不同意,但是他紀無憂所做的決定,從來都不容別人質疑。
孩子的事情,他也婉轉跟父親提了下,父親說,不惜代價也要將這個孩子要回來,不能讓他在外頭。
父親並不反對叢笑生下孩子,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他還以為自己要花一番功夫勸父親,沒想到不費吹灰之力,父親先寬慰了自己。
看來,父親對叢笑的恨意,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深。無瑕的出事,父親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不再去追究了,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