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帶著些微的好奇,釋然,彷彿是彼此的第二次見面。
只是第二次見面而已。
鎮定得完全不像話。
大祭司忽然覺得有些不妙,他一生不知見慣了多少大風大浪,這第一次,竟然覺得如此背心涼颼颼的,彷彿懷裡藏著的畫像是一把尖利的刀。
通靈道長,王肅、嵇阮等都在向帝后行禮。
皇帝的聲音:“免禮。”
然後,是她微微地開口,皇后的禮儀:“免禮,都免禮。”
她說話的聲音也是淡淡的,很慢很慢,彷彿帶著一種溫柔的慵懶,就如黃昏的一縷斜陽,帶著淡淡的溫度,卻不灼熱,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
唯我獨尊11
不止是大祭司,就算是通靈道長、王肅等人,也覺得微微的意外。總覺得,這一次的皇后,跟以前所見,都不一樣。
以前的皇后,總是帶著過客的氣質,眼神裡,總是不安的,彷彿得過且過的和尚,做一天皇后敷衍一天。就好像她是到皇宮旅行的,走一遭就行了,其他的,事不關己。
直到這一次,才是真正的皇后!
和陛下並肩而立,穩穩地站著,真正一如母儀天下的國母,認真地,謙遜地,虔誠地,看著屬於自己的國土——
從此,這北國,也將是屬於自己的!
它的興旺與否,跟自己也有莫大的關係。
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地如此大規模地亮相。
然後,是羅迦的聲音,對著眾人,聲音清朗:“平身,大家都平身。”
廣場上所有人都站起來。
不知是誰帶頭,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
這和先前的行禮是不一樣的。
先前是敬畏,這一次,卻是由衷的擁戴——
羅迦滿面的笑容。
安特烈看著他的王冠上那棵明亮的紅寶石,不得不感嘆,容貌的力量,可真是強大。這個舅舅,就是來砸場子的——自己和太子這等年輕人,一下就被他比下去了。
難怪,芳菲會從北武當回來。
他的目光,卻是帶著挑剔的,稽核的——是她心甘情願回來的?是羅迦陛下強迫她的?
可是,如果是強迫,豈能如此慎重地帶著她出席這樣的場合?
這樣的尊榮,這樣牽手並立的姿態,以及先前一同乘坐的轎輿,那都只表明一個態度:
一個男人所能給予女人的最大的尊貴!
一個皇帝所能給予皇后的最大的尊重和榮耀。
她就站在他的身邊,並列,享受萬民的朝拜,分享他的一切。
唯我獨尊12
天下,再也沒有比這更尊貴者了。
也是歷代的皇后,極少能享受到的無上的榮光。
唯有在北國這樣禮儀尚且不太規範的遊牧民族誕生的國家上,才會允許這樣的尊貴女人,要是放在南朝,那是不可想象的。
就連嵇阮也如是想。
可是,一切,放在這裡,在這個盛大而威嚴的廣場上,卻彷彿是那麼理所應當,毫不突兀。
一點也不突兀。
彷彿那是天生就應該的。
然後,她看到廣場許多的女眷。
女人看女人,往往比看男人的興趣來得更大——比較,評判,衡量,看對方,是不是如自己一般漂亮!如果自己沒有那麼漂亮,會不會比她有才氣?如果沒她有才氣,會不會比她更有氣質?
女人最羨慕的標準:容貌第一,氣質第二,才氣第三。
讓所有的人選擇,都是這三個標準,絕對有先後的排名。
也因此,她們對這北國的皇后,比對幾位男人的興趣還大。
芳菲在萬千的目光裡,一一走過。
羅迦一直拉著她的手。
在他們的旁邊,是安特烈。
後面,是太子。
然後,是王爺們。
然後,是各級的官員。
天家的威嚴,沒有經過刻意的安排,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天成。
大祭司等,竟然有種被人反客為主的感覺。
這天下,這神殿,都是他羅迦陛下的!
可是,原本,是該兩分天下的!
不能是他一人登頂!
可是,此時能說些什麼?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
但是,陛下和皇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