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兩名宮女捧著食盒,顯然,這是送來的早點,太子根本不讓她們進去。
芳菲接過食盒,嘆息一聲:“你們先下去。”
芳菲親自開門進去。
這個房間,她也是熟悉的。昔日,太子就是在這裡養病,在這裡度過了自己最可怕的三年青春,一直都在病床上,那慢性的中毒,慢慢地折騰著他,入心入肺。
此時,門窗都緊緊閉著,簾子也是合上的,雖然是大白天,屋子裡的光線也十分暗淡。
心魔6
此時,門窗都緊緊閉著,簾子也是合上的,雖然是大白天,屋子裡的光線也十分暗淡。
前面是一張書桌,太子坐在一把大椅子上,背對著芳菲,似乎一點也感覺不到有人進來,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虛無的狀態,彷彿靈魂不在這間屋子裡,只是一個空蕩蕩的軀殼。
“殿下……”
“殿下!”
芳菲連續叫了三聲,依舊沒有任何人回答。
她走過去,把食盒放在案几上。
太子依舊閉著眼睛,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彷彿一個進入冬眠狀態的人。
芳菲忽然伸手,“嗖”的一聲拉開了簾子。簾子是用一種很深的褐色絲線編織成的,透著濃郁的厚重氣氛。遮擋了外面的天色——外面,其實是陽光燦爛的。
芳菲這麼一拉,光線立時照射進來。
太子經這刺眼的一擊,立即閉上眼睛,神情十分惱怒:“出去!”
芳菲沒有做聲!
“出去!你聽到沒有?你給我出去!”
芳菲依舊站著沒動。
太子,整張臉頰都深深地陷了下去,頭髮凌亂,鬍鬚凌亂,雙眼血紅,整個人如一具行屍走肉,他嘴裡灼熱的氣息,眼睛瞪大,看著芳菲,眼神那麼可怖,又暴戾:“出去,本太子叫你出去,你聽不見?”
他的聲音那麼大,芳菲微微不安,不由得後退一步,柔聲道:“殿下,你吃點東西吧。”
“吃吃吃……我不想吃,出去……”
“殿下,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你好歹吃一點東西吧……”
太子大怒,一伸手就將案几上的食盒拂掉在地上,發出“咣噹”的一聲:“叫你出去,你沒聽到?滾出去……”
食盒裡有一燉盅參湯,還是滾燙的。這一打落在地,湯水飛濺,芳菲不由得驚慌地退開好幾步,才怔怔地停下:“殿下,你這是幹什麼?”
心魔7
“我幹什麼?我沒有幹什麼,我只是不想見到你們,不想見到任何人,你快走,我不想要任何人假惺惺地同情我……”
芳菲無言以答。
太子忽然走過來,狠狠地看著她:“皇后,你要對我表示好心,是不是?”
她微微瑟縮了一下,太子的雙眼完全是一片血紅,彷彿一隻在絕境裡不知掙扎了多久的野獸。
“好,既然你要表示同情,那麼,你就去勸說父皇……”
她本能地,弱弱地問:“勸你父皇做什麼?”
他冷笑一聲:“叫他和神殿妥協!不要再讓通靈道長妖言惑眾了。”
芳菲一怔,卻又急急忙忙的:“殿下……這不是通靈道長的錯……”
“不是他?不是他是誰?”他咆哮著,“太陽都死了,災難無窮無盡地降臨,先是平城內外不停地死人,然後是各種災禍,成群的牛羊倒下……現在,玉屏也死了……這些,都是大神發怒的先兆……我多次勸說父皇,他卻不聽。這是大神在報應了,施加他的懲罰……”
“不,不是,那些事情,都是人為的,是大祭司他們乾的,罪犯都抓住了的……”
“難道玉屏的死也是大祭司他們乾的?你難道說,是大祭司指使人殺了玉屏?”
他連聲地冷笑,帶著深刻的諷刺。
“別人相信那套鬼話,我可不信!”
芳菲無言以答。
她仔細檢查過李玉屏的屍身,病死的情況,的確是高燒不退而死。不是被謀害的。
太子的雙眼幾乎要噴出血來:“父皇,他現在哪裡?又去準備辯經會了?”
“這……是……殿下,你知道,辯經會明日便要開始了……”
太子冷笑一聲:“開始又如何?父皇到底想要對付誰?這麼多的災難,這麼多的懲罰,他完全視而不見,他只顧一意孤行……”
心魔8
“不!殿下,你不該這樣指責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