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一大盆冰塊拿來,參茶放在冰塊上,很快溫度就降了下去。
芳菲見她井井有條地安排這一切,倒也刮目相看。
她此時便退到了一邊,看著米妃。
此時,米妃才是這屋子裡的女主人,李玉屏去了,當然該輪到她了。
芳草斜陽5
因此,芳菲就退在一邊,像一名真正的御醫似的,只是盡著自己醫生的本份,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那個人治好。
然後,就是米妃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眾人,無形之中,自然有一股當家主母的派頭,竟然比當初李玉屏更有氣派。李玉屏還失之以稍稍的軟弱,她卻很強勢,彷彿那種精明幹練的女人,天生就是管家的料。
芳菲暗歎,太子其實骨子裡是孱弱的,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女人,在今後的歲月,為他主內,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也因此,她對米妃的態度就更好了幾分。
其實,此時,自己何嘗不是軟弱的?
甚至軟弱到只要誰對殿下好,便會情不自禁地對那個人客氣三分。
參茶扇涼了,芳菲這才道:“你們馬上喚醒殿下,服侍殿下參茶,一直喂……把這一盆要全部喝完……”
米妃一驚,立即問:“娘娘,這麼多,怎麼喝得完?”
王琚戰戰兢兢的:“娘娘,這麼大一盆水……就是牛也喝不完……”
芳菲冷然道:“你不要囉嗦,按照本宮的吩咐做就是了!”
眾人不敢再多言,立即照辦。
太子也許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也不鬧了。可是,當米妃端著茶碗,他張嘴,看到是那麼陌生的面孔,忽然一怒,大吼:“滾開……”
米妃躲閃不及,太子的手一掀,藥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藥汁也濺了太子一身。米妃急忙拿了帕子為他擦拭,可是,他卻拼命地閃躲,嘶聲地喊:“滾開……滾開……”可是,這嘶喊聲,已經很沙啞了,在喉頭裡滑動,沙沙的,猶如一條軟弱無力的蛇爬過。那是一種警惕,本能的自衛行為,一切他不信任的人,都不許接近。
他的目光忽然看向芳菲,那麼衰弱,帶著深深的祈求。
芳菲硬著心腸,移開目光。
芳草斜陽6
他的目光忽然看向芳菲,那麼衰弱,帶著深深的祈求。
芳菲硬著心腸,移開目光。
心裡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不行,絕對不行!
這個時候,自己決不能再去服侍他了,否則,於情於理,都是不好的。
自己名義上是他的“嫡母”——其實,大家都知道,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是,太子,卻堅決地不肯喝。
彷彿一個忽然發了脾氣的小孩子,忽然忘了一切的顧忌,只是看著她,眼裡的祈求的味道越來越深。
米妃縮在一邊,看著殿下這樣的目光,又看看皇后,眼神裡閃過一絲很複雜的神色,心裡憤憤的,卻什麼都不敢說出來。
她由於精明能幹受到李玉屏的賞識,在府裡管很多事情,可是,跟太子卻並沒有太親密的感情。太子不好女色,除了李玉屏之外,對於其他妃嬪,就算侍寢,也跟義務似的,走完為止,都談不上什麼太過的寵愛。情感上如此,就更別說平素跟她們有什麼交流了,他在外面的事情,是決口不會和她們提,更別說讓她們參與了。
米妃本來自恃是第二號的人物,太子妃一死,自己便是第一了,可是,現在看到自己的丈夫,竟然絲毫也不認識自己一般,反而求著皇后。
這心裡,可真不是滋味。
“滾……滾開……你們都滾開……”他的聲音微弱的,倒不似在咆哮,而是在哭泣。甚至嘴唇,都開始皴裂了,完全不成人樣。
這藥不服下去,根本就不可能好轉。
芳菲沒法,只得自己過去,重新端了一碗參茶,長嘆一聲:“殿下,喝吧……”
這一次,太子果然沒有再鬧,茫然地張嘴便喝。
當碗口碰到嘴邊時,他忽然抬起眼睛,看她一眼。時光彷彿在倒轉,彷彿是她剛進宮的那些日子,住在太子府,親自洗手做羹湯,熬藥汁。
芳草斜陽7
那時,她也是這樣,每天都精心地伺候著自己,照顧自己,只要自己一個不開心,她便會親自喂自己服藥,有時,遇到她特別開心的時候,還會親自替自己餵飯。
“殿下,你喝,喝了很快就會好。”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