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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春節冷清得要命。
因為皇帝御駕親征,太子監國,完全沒有任何的一點新春的氣氛。這個節日,還是芳菲在北武當學會的。
北武當基本是聚居的南人,他們從南朝逃奔而來,有很濃郁的過春節的風俗。每到新春,爆竹聲聲,家家戶戶都要穿新衣戴新帽,從初一到元宵,度過一段最最歡樂的時光。
但是,平城是不時興的。
饒是如此,當她在臘月二十九,聽到城南傳來的陣陣爆竹聲時,也很是惆悵。城南是南人聚居地,也是唯一能聽到爆竹聲的地方。
但是,這爆竹聲,延續得並不久,很快就七零八落了。
四周靜下來,宮燈一片猩紅。
巧言令色11
四周靜下來,宮燈一片猩紅。
左淑妃、新雅、潔雅等,全部出宮了。張婕妤還在掖庭獄。羅迦的後宮基本很凋零了。但是,剩下的女眷還很多,都是以前的兩位皇帝的妃嬪們,可以說都是長輩級別的人了。馮皇后甚至為此廢黜了定期請安的妃嬪之禮,只在這一日前後,上上下下都分發了賞賜,也設了一次午宴,宴請上宮的老太妃,以及其他年老的妃子。
說是老太妃,其實,好些女眷才四十來歲。
女眷們花枝招展地坐了幾桌,倒也十分融洽。
這一頓盡興,也喝了幾杯,妃嬪們告辭後,立正殿徹底安靜下來。
時候還早,才剛過傍晚。馮皇后想了想,來到掖庭獄。
因為是除夕的原因,這一日給張婕妤送的飯菜很不錯,兩菜一湯,十分乾淨。
張婕妤這些日子憔悴得非常厲害,呆呆地坐在床鋪上,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狠狠地盯著馮皇后。
二人無語,張婕妤終於忍不住吶喊起來:“你既不殺我,也不放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的哥哥張遠還在逃竄之中。小憐也還要拿你做人質。你看看,這是齊帝的第五封照會了,他說昔日陛下向齊國借道他都很痛快,指責陛下為什麼他要一個女人都不答應……”
張婕妤的眼裡露出熱切的光芒:“我知道,陛下出徵去了……陛下,是不是戰敗了?”
馮皇后一笑:“你覺得可能麼?有訊息稱,齊帝已經在向青州進發,我估計陛下也會很快返回來,在青州迎頭痛擊齊帝,甚至將齊帝就此滅了,一勞永逸……”
張婕妤嘶聲:“惡婦,你究竟想幹什麼?”
“張婕妤,你的毒計導致神殿死傷無數,本來,你死不足惜,我只是在想,若是真正拿了你,到底能給我們北國換來什麼好處?”
巧言令色12
“你們北國?”張婕妤冷笑一聲,“你馮皇后好不知羞恥,什麼叫你們北國?你忘了,你忘了自己是誰了?看來,皇后沒做幾天,你的起碼的羞恥心都不見了!你不過是一個亡國奴而已,也是陛下的玩物而已,現在,竟然恬不知恥地稱什麼北國了?你自己是怎麼進來的?你的父兄呢?你的故國呢?認賊作夫,現在還居然敢口稱什麼‘我們北國’……馮皇后,你真是個厚顏無恥的女人……你比賣國賊還不如……”
馮皇后沉默了一下。
張婕妤笑得更是得意:“你以為做了皇后就有什麼了不起?你和新雅,潔雅有什麼區別?都是陛下搶來的玩物而已,只是陛下現在還沒玩膩而已;過些日子,玩膩了,你的下場比我好得了多少?又比新雅潔雅好的了多少?你別以為自己新鮮,陛下有的是新鮮女人。也許,這一場大戰回來,便會帶回來許多美女,就沒你什麼事了。陛下那一次征戰不帶回來美女?你這個無恥到極點的女人,連國恨家仇都忘了,還是堂堂公主,難道父母家國之恨都忘了?你知道你的父皇怎麼死的?陛下,其實是你的殺父仇人,正是他滅了你們燕國,讓你父皇窮困潦倒,做了階下囚,鬱郁而死……你不但不思報仇,反而助紂為虐,你真沒骨氣,你簡直是個無恥到了極點的女人……你常常說小憐,小憐不過討好男人而已,而你,連自己的姓氏都忘了,你別小憐無恥一萬倍……你連大節都忘了……”
好一個大節。
馮皇后淡淡一笑:“張婕妤,也許,有一件事情,你並不知道。”
“何事?”
“我既非大燕的公主,也非新雅等的姐妹。更不是老燕王的女兒。”
張婕妤一怔。
“其實,是不是老燕王的女兒,我都覺得無所謂。燕國,承襲鮮卑慕容氏,早該敗亡了。他們的惡行惡跡,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