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的戰陣並非無懈可擊。下一次該怎麼辦?”
“……”
眾人議論紛紛,群策群力。
羅迦仔細地聽著,思緒卻很混亂。外面明明是豔陽高照,此時,不知為何卻覺得異常的寒冷。那是從骨子裡透出的寒氣,幾乎支撐不住,馬上就要倒下去。
但是,他並不表現出來,還是耐著性子聽了好一會兒,有了個大致意見了,才淡淡道,“今日就如此,大家先退下。”
眾臣退下。
服侍他的兩名太監立即察覺不妙,立即扶了他走進帳篷。
御駕親征的帳篷,雖然比不得皇宮,但是條件也相當不錯。寬大的臨時營床上鋪設著厚厚的花貂。這是芳菲特意囑咐隨侍的太監們帶上的,怕的就是在外面的極寒之地,羅迦受不了。與花貂一起準備的,還有足量的灸條和她這半年來叫御醫們製作的驅寒的藥丸。
本來,羅迦的寒症已經相當一段時間沒有發作過了,芳菲的診斷是,幾乎要痊癒了。
不料,這一次來到極寒地,卻忽然發作。
羅迦躺在花貂上,外面蓋了厚厚的熊皮毯子。帳篷裡還生著一大盆火。本來,就算是躺在露天的雪地上,也不會凍著了。
破除魔咒6
羅迦躺在花貂上,外面蓋了厚厚的熊皮毯子。帳篷裡還生著一大盆火。本來,就算是躺在露天的雪地上,也不會凍著了。
可是,他卻覺得一陣一陣的哆嗦。一種寒意,從內到外地滲透出來。
但是,這寒意卻和往日明顯的不一樣。不是打擺子一般,也不是忽冷忽熱。彷彿並非是寒症發作。
只是一種臨時性的冷,寒冷刺骨。
軍醫奉命進來,羅迦卻馬上將他趕了出去。將所有人統統都趕了出去。
他合身躺在床上,身子無論如何都捂不熱。
此時,忽然想起芳菲——那麼迫切地想起她,想起那個小小的人體暖爐。這一想,更是要崩潰一般,渾身顫抖著,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迷濛中,如追魂的人,拿著長長的鐵鎖鏈,是黑白無常,是牛頭馬面,叫囂著,那麼囂張地怒吼著:
“羅迦,你的死期到了……”
“北皇,你的死期到了……”
然後,是大祭司……
是阿當祭司……
是拉法上人……
竟然還有自己的兒子——新雅的兒子,被摔死在地,腦漿迸裂——一併叫囂著——
還我命來,父皇,你還我命來。
甚至是自己的父皇,太祖太宗……
一個個,都如長了翅膀的厲鬼,追逐著……
羅迦慘叫一聲,跳下床來。
守候在外的宮人立即衝到門邊,低聲地焦慮地喊:“陛下……陛下……”
“沒事,退下。”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冷冷的月光,蠱惑地投射進一片詭異的光芒。
羅迦才摸著自己的額頭上,手心裡,都是冷汗。
一聲的寒意反而驅散了,背心滾燙…………彷彿從頭到腳都是剛從油鍋裡撈起來的,說不出的滋味。
他坐下去,點燃了馬燈。
破除魔咒7
這是一種防風的馬燈,做得非常精巧。外面的紗罩合得嚴絲合縫。就算提著在沙漠裡行走,也不會被吹熄。就在大雨天行走,也不會被淋溼。
那是芳菲叫人做的,是她在北武當山腳下的時候,從哪些村民哪兒學會的。她說,某一次她治好了一個很窮的病人。那個人沒有錢付診金,就送了她這樣一盞自制的馬燈。風裡來雨裡去,只要燈油足夠,都不會熄滅。
旁邊的一個匣子裡,關得緊緊的,一路上戰火紛飛,他根本來不及開啟。
這時已經毫無睡意了,便坐起來,開啟了匣子。匣子裡放著一疊書,隨手拿起一本,赫然便是伏羲和女媧的傳說。然後,是一本史記》。這些,都是芳菲準備的。再看旁邊,他一下就笑了起來,竟然是一大包乾果。
這些乾果精心密封在一個袋子裡,又是寒冬臘月,幾個月都不會壞掉。
他撕開,拿了幾顆丟進嘴裡。真真是想不到,竟然在這充滿死亡之氣的大漠上,品嚐到這樣的乾果。
那是一種異常甜蜜的滋味,唇舌之間,頓覺一種芬芳。
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
那是另一個稍大一點的袋子,也是封好的。他拆開,竟然是一個十分精巧的可愛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