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很快冷靜下來。
乙渾不會這麼蠢。
乙渾現在完全是一副大義滅親,大義凜然的樣子。
他看了看暗夜的平城,一點也沒有放棄的意思,不屈不撓地:“快,繼續找。務必將首惡捉拿。”
“是。”
太子府的精銳,都成便衣,四散開去。太子緊緊捏了拳頭,深深地知道,乙渾,三皇子,這一次若是不徹底除掉,必然後患無窮。日後,他們要首先對付的,必然是自己。
這是羅迦返回皇宮的第一次上朝。
其實,才不過兩三天時間,但是每一個人,都覺得那麼悽苦難熬。
在“萬歲”聲裡,羅迦坐在龍椅上,看著跪倒一地的群臣。
幾名戰戰兢兢的宗親將領跪在最前排,有兩個人甚至肉袒自縛,頗有幾分負荊請罪的架勢。這些人,都是叛亂的宗子軍少壯派的父兄。
叛軍被滅,匪首被誅殺。可是,直到現在,人人都不知道,究竟是誰主導了這件事情。有些人,當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是,都不說。
沒有一個人開口。
這是醜聞,一樁巨大的醜聞。
在北國的歷史上,是非常被隱晦的——老臣們都知道,這是皇族的一樁心病。太祖是怎麼死的?太宗是怎麼死的?就算是先皇,是怎麼死的?
他們都死得那麼蹊蹺。卻無人敢提。
軟弱的溫柔4
子弒父,是他們不變的主題。所以,沒有一個人敢於輕舉妄動地揣測和發言。就連那些昔日以敢言著稱的御史,都一個個噤聲了。
因為,他們就算不知道太祖太宗是怎麼死的,但是,都知道崔浩是怎麼死的。
誰還敢多說一言半句?
尤其是那些素日曾經被神殿拉攏的大臣,更是心慌,生怕陛下來個秋後算賬。
太子西向設坐,卻一直都站著,並不坐下去,神色十分嚴肅。
由於李大將軍為了防止事變,已經連夜動身去了前線,所以東陽王跪在文臣之首,乙渾跪在武將之首。兩名老臣,都一言不發。
其他人見這二人尚且如此,就更是不敢說一言半句了。
尤其,陛下沒有發話,更是每個人都垂著頭,小心翼翼地。
這時,羅迦才淡淡道:“諸位愛卿都平身吧。”
眾人戰戰兢兢地起來,這時,才發現陛下,不過短短几日,憔悴得整個走了形。雖然因為上朝,特意還整理了儀容,但依舊掩飾不住他滿臉的滄桑。
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十歲。
由於生活條件的限制,古人本來就老得快。許多人一過了四十歲,就幾乎是半老頭兒了,但是,陛下騎馬善射,這些年,從不放棄鍛鍊,所以無論是外形還是體力,都保持得很好。直到這一次,彷彿是突如其來的打擊,他才瞬間蒼老。
眾人都覺得奇怪,就算是神殿和平城的叛亂,但是已經徹底鎮壓了,只剩下少數叛徒在逃。而且,可以說,朝廷醞釀了這麼久,是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按理說,陛下應該高興才對,怎會憔悴成這樣?這難道不是陛下長期以來,孜孜以求的?這背後,到底還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秘?
因為,他們此時還根本不知道皇后流產的事情,所以,猜忌就更是強了。
軟弱的溫柔5
“各位愛卿,有事早奏。”
大殿裡,鴉雀無聲。
然後,有好幾個人陸續拿了奏摺上去。
“陛下,城南房屋燒燬了幾百間,許多百姓不得不露宿,天氣寒冷,亟待救助……”
“陛下,城北的集市,這幾日,都是寥寥無幾,小販們都不敢露面了……”
“啟奏陛下,有一支殘餘向北方逃跑,臣等追逐無果,至今下落不明……”
“啟奏陛下,臣等已經在平城方圓五十公里內,四處佈防,排查逃犯……”
羅迦聽了,簡單地批覆了幾句,無非都是些平城裡如何善後的問題。這一場叛亂,雖然很快被撲滅,但是對平城人民心理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尤其,又有去年的日全食影響,一時間,人民不敢出面,工商業陷入停滯,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陸麗道:“陛下,待捉拿元兇首惡,公諸於眾,民心自然安定。”
乙渾卻指著那幾個跪在地上的傢伙:“這些不忠不孝的叛賊,不如立即行刑。”
群臣紛紛附和:“對,先處死他們,以儆效尤。”
這些,都不過是些小毛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