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變得懼怕。
羅迦留意著她的神色,親手開啟了箱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瞟過來,好奇變成了驚訝:粗糙的箱子裡,全是各種斷肢殘臂的醜偶娃娃,以及敲碎的小玩意。
羅迦一把拉住往後瑟縮的芳菲,將小箱子塞在她的手上:“小東西,你今後不用埋藏了,你的寶物,現在一輩子都歸你了,誰也搶不走了。”
他邊說邊站起來,意興闌珊,掉頭就走。
宮人們跟著他魚貫而出,老燕王和王妃也躬身跟在後面。路過小芳菲身邊時,老燕王長嘆一聲,低低道:“孽障啊,孽障,可憐來受這樣的折磨。”
芳菲茫然地看他一眼,只見所有人都走得極快,諾大的殿宇很快變得空空蕩蕩。她手一鬆,小木箱子掉在地上,小布偶們四分五裂散落在地。忽然意識到一種無窮無盡的空蕩和懼怕,在幼小的心靈裡蔓延擴散。她一張嘴,沒哭出來,一顆豆大的淚珠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吧嗒”一聲,濺起一陣寂寥而悠長的悽楚。
羅迦的隱情1
“養女”事件,不過是羅迦興之所至的一個小插曲,在隨後繁忙而緊張的談判裡,他早已忘卻了此事。老邁的燕王幾乎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不得不接受了北國提出的貢賦要求,每年納銀30萬兩,絹帛30萬。這些東西,相當於燕國每年GDP的60%。接受,將民不聊生,不接受,又皇位難保。老燕王深知,這是因為羅迦無意於親自佔有這片土地,才故意放了自己一碼,跟階下囚的日子相比,他寧願先保住自己的王位。
取得徹底的勝利後,羅迦便擇日啟程,返回北國的都城平城。這次俘虜的人馬多達一萬多,全是從大燕掠奪的美女、工匠、倡優藝人、僧俗佛道等等。
三千名來自各階層的美女們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一上路就是鋪天蓋地的哭喊聲,但一眾押送的隊伍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相反,看著美女們的哭喊、驚惶,反倒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才三月初,越往北氣候就越寒冷,大燕國氣候溫暖四季如春,金枝玉葉們穿得單薄,一路瑟縮著。又沒有馬,只能步行,行得半月,又遇到連綿的春雨,冷如冬日,卻無足夠的禦寒之衣,更是受盡苦楚。
幾名公主早已被重要將領瓜分,被將領們摟抱著騎馬而行。但這樣也熬不住寒冷,只能暗自垂淚,從此故國三千里,不知道今後為奴為妾的命運幾時才能結束。
唯有芳菲,因為是北皇陛下新收的“養女”,身份較其他人更高貴,得以坐了馬車。但是,此外,她也不再得到任何優惠和照顧,因為上上下下都知道,她不過是將來的一個“祭品”而已,她的“父皇”羅迦,更是一路從未看過她一眼,幾乎已經遺忘了這個勝利品。
這一日,大雨滂沱,大軍只好沿著一條背風的山脈停下。
隨軍的帳篷撐開,士兵們在裡面大吃大喝,猜拳作樂。女俘們忍受不了淋漓的大雨,凍得直哆嗦。無奈,一些熬不下去的女人便往士兵們的營帳裡鑽。這一下,簡直是羊入虎口,士兵們嘻嘻哈哈,“接”住鑽進來的女人,很快,帳篷裡就傳來女人們的聲聲慘呼,外面的女人們不敢再進去,任憑大雨傾盆,也只能苦苦熬著。
羅迦的隱情2
可是,這樣一來,很快就出了新的問題,那些嬌弱文雅的千金之軀們,怎熬得這樣的苦楚?很快,熱病就傳播開來,三日後,三千美女死傷大半,只剩一千餘人了。
小芳菲被關在一頂小小的帳篷內,茫然地看著外面的雨滴。外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她急忙跑到門口掀起帳篷的簾子,只見外面幾名凍得瑟瑟發抖的女子,一見了她,立刻就往裡面衝,顯然是來此躲雨的。
芳菲急忙掀開簾子,大聲喊:“進來,你們快進來……”
兩名女子剛進來,芳菲拉著她的手,忽然驚呼:“天啦,你的手好燙,好燙……”
她話音未落,女子牙齒咯咯作響,暈了過去。一名女官聞訊跑來,怒容滿面,拿了鞭子就驅趕:“滾出去,你們這些染了熱病的賤人,是要想傳染我們麼?居心何在?”
她看到芳菲還拉著那個昏迷女子的手,一鞭子就抽過去:“滾出去,快滾……”
女子們如被驅趕牲口一般,又被趕了出去。芳菲要阻止,卻阻止不了,怒火萬丈地瞪著她:“魔鬼,你這個老妖婆……”
女官是一名中年婦人,臉皮消瘦,聽得這個小孩子竟然敢叫自己“老妖婦”,氣得一揮鞭子:“你找死……”
鞭子剛要落下去,忽然想起這是皇帝的“養女”——忌憚著三分,便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