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跪下去的是張娘娘,聲音帶著哭腔,小聲的:“太后……現在是非常時期啊……您清醒一點,若是給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芳菲驀然閉嘴,忽然福至心靈一般清醒過來!不敢,再也不能在這裡滿世界的大聲呼喊羅迦的名字。弘文帝垂危之際,若先帝忽然冒出來了,那會引起多大的驚濤駭浪?
她立即禁聲,卻警惕地看著身後,環顧四周沒有任何蹤跡,顯然,魏晨早就清場了。
她一冷靜下來,仔細地回想這一切,心裡十分迷茫,也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太后,您先回去休息吧。”
芳菲蹬蹬地跑下山,腳板心一陣冰涼,這才發現自己是光著腳丫子的。她砰地一聲關了門,躺在床上,拉了被子矇住頭就呼呼大睡。
半晌,暗處,羅迦才走出來。
捂著心口,這個女人,簡直如一個瘋狂的野貓。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是這樣的德行呢?不不不,早前,她就這樣了,一直是這樣,倒是自己忘記了,把她一直記成了溫柔和善的。
也沒想到自己會失控,忍不住了,這樣接二連三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就算用了一些迷香,久了,以她的精明,豈能不察覺?但是,她不該是察覺——而是早就應該知道真相了啊!
這個女人,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笨蛋了?
“主上,天氣涼了,您回去歇著吧。”
他搖搖頭。
自己已經休息得夠久了,就如暗夜的蝙蝠一般,再睡下去,人就要發黴了。
芳菲衝回屋子裡,立即關了門,只留下張娘娘一個人。
她坐在床上,低聲道:“張娘娘,昨晚我究竟是怎麼回來的?我不該是在先帝陵墓之前麼?”
纏綿7
張娘娘面上也有一絲驚訝和狐疑:“太后,這事的確有點蹊蹺;當時,您令我們在下面等您;可是,不一會兒,魏大人就來巡山清場,將我們趕到了很遠的地方。當時,老身也提出了質疑,說是要等太后;但是,魏晨說,太后自然有他保護,老身等人不敢抗命,只好離開;後來,魏晨就通知了趙立他們,說您在先帝陵墓之前暈倒了,因為傷心過度,傷風感冒了,送你回來的時候,都快天亮了……”
芳菲仔細地聽著,心裡逐漸地有了點底了。
一切的古怪,都在魏晨身上。
自己不但沒有傷風感冒,而且好好的;昨夜若是真的暈倒在了羅迦的墳墓之前,以那樣冷硬的花崗岩的石板,自己非重病不可。而且,記憶中那種大裘的溫暖,整個人安眠的狀態。她情不自禁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嘴唇竟然是水汪汪的,彷彿被人親吻過。
她心裡一動:“沒事了,張娘娘,你先去休息吧。你年紀大了,擔憂了一夜,也受不了這樣的折騰了。”
張娘娘好生感慨:“太后,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啊,先帝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您出什麼意外。”
芳菲點點頭,等張娘娘一走,馬上反鎖了房門,急不可耐地拿了一面菱花鏡走到窗邊;明亮的陽光下,她看到自己的嘴唇,不禁呆了——那嘴唇那麼紅,那麼豔,甚至還有淡淡的痕跡——是被人狠狠地親吻,狠狠地咬過那樣的痕跡。
她忽然面紅心跳,整個人,彷彿要跳起來。那種火焰在心底燃燒,莫名其妙的,一陣燥熱。
死羅迦!
該死的羅迦!竟然在那個時候佔自己的便宜,真是不要臉。
他不出來,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興奮得幾乎要衝出去,大聲地喊,大聲地叫,大聲地歌唱。
但是,卻捂著嘴巴,只是偷偷地笑。
纏綿8
弘文帝,從小怕人家搶奪他的太子之位;現在,當然怕人家覬覦他的皇帝之位,縱然是父親也不行。而且他又在生病之中,羅迦出現,豈不是催命?羅迦凡事為他的兒子考慮,可憐天下父母心!羅迦啊,可憐的羅迦,難怪他鬼頭鬼腦的,根本不敢露面。
她笑嘻嘻的,一頭栽倒在床上,幾乎在床上翻了一個大跟斗。
睡覺!
甜蜜地睡一覺再說。
馮太后這一覺,一直睡到晌午。
人躺在床上,其實是醒著的。她大模大樣地躺著,等著羅迦的出現。但是,沒有。
直到午時,都沒有絲毫人影。
死羅迦,自己不是說了,令他午時出現的麼?哪怕裝神弄鬼也好啊;
她一再地伸長脖子看太陽,甚至反反覆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