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父皇的憑空阻止!
是父皇對自己的掠奪;
他生前,自己不敢有任何的邪念;可是,父皇死了,自己這麼做,難道有傷天理麼??不不不!
弘文帝的聲音更是誠懇,態度也異常的真誠,“父皇早就去世了,朕身邊再也沒有什麼至親之人,所以,希望能夠有心愛的女人常伴左右,如此,朕有伴侶,芳菲的生活也有著落,後半生不會孤苦伶仃,希望道長能夠理解並支援……”
珠胎暗結4
初戀的兩個男女,當初被羅迦強行分開,通靈道長再是無知,當然也能猜出一二;尤其,若是羅迦真的死了,弘文帝這樣的舉動,不但是合情合理,而且可算得上是至情至性,縱然稱一聲痴情,也是當得起的。
可是,他知道!天知地知道!羅迦沒死,羅迦根本沒死!
所以,一切的合理,當然就變得完全不合理了。
縱然是鮮卑人,也沒有父親還活著,就去強娶父親妻妾的道理!
但是,弘文帝沒錯——因為他不知道他的父皇還活著!不管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反正,他此時此刻的立場,真是一點錯誤都沒有。所以,他沒法勸諫,也沒法阻止。
惟其如此,可憐的老道才更是頭大如鬥。
尤其,叫一個出家人來斷定這樣的男女私情,他簡直恨不得自己從來就不認識弘文帝或者面前的馮太后。
“今天,朕懇請道長為朕占卜,選擇一個良辰吉日,朕要立皇后了!朕年齡已經不小了,朝中事情又繁多,不想如此曠日持久地耗下去。古人說得好,成家立業,先成家,方能立業,如此,朕才可心無旁騖,全心全意的投入北國的治理之中。道長,你以為然否?”
雖然早就猜到了,可還是一聲晴天霹靂。
這簡直是一場可怕的煎熬。
還有在外面苦苦等候著兒子病癒的羅迦。
縱然智慧如通靈道長,也一籌莫展,無計可施。
他僵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目光看向馮太后,但見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弘文帝在說的一切,好像根本不需要徵詢她任何的意見——也罷,誰叫人家是皇帝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帝一聲令下,的確不需要徵詢任何人——甚至馮太后本人的意見。
皇帝看中了某個女人,可基本上沒有去問她本人樂意不樂意的道理。
珠胎暗結5
這叫蒙天恩!
皇權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現在的弘文帝,誰敢對他提出半個不字?
“不!”
是馮太后的聲音,緩緩的:“陛下,你什麼都不要說了。”
“芳菲,你不要害怕……”
“陛下,你不要逼我!”
“朕不是逼你!芳菲,朕是希望你好,也希望自己好。你知道,唯有在一起,我們才會真的好起來。芳菲,放下你心中的那些包袱好不好?我們是鮮卑人,一切,就該按照鮮卑人的習俗來,縱然是為父皇守節,兩年也夠了,足夠了……”
守節!
這兩個字幾乎令芳菲崩潰了。
守不守,都是他們說了算;幾曾輪到自己發言了?她氣得渾身顫抖,腳彷彿失去了支撐身子的重量,腳板心都在一陣一陣的顫慄;
真相!
歷史從來沒有什麼真相,誰的力量大,誰的事蹟就比較輝煌。
過去的馮太后,火殉前夫,貞潔烈女;
現在呢?弘文帝這樣的巧言善變,又會把自己塑造成什麼“端莊賢淑”的女人?
她忽然很想笑。
“如果你所做這一切只是為了這個虎符,好,我給你。你知道,我隨時準備還給你。”她摸出虎符拋過去,幾乎沒有考慮是否會砸在弘文帝的面上。但是,顯然不會,弘文帝輕而易舉地一伸手就接住了。
他凝視著她,深深的,旁若無人的:“芳菲,你知道,朕要的不是虎符!”
“你就是!”她眼裡燃燒著一團火焰,“你怕公然掠奪先帝遺孀,開不了這個口,所以,想換一個名正言順的方法!你不要找藉口了!我還給你!給你!現在行了吧!”
她的腳步邁向門口。
“芳菲,你走不了的,朕今天不開口,任何人都休想走出這間寢殿半步。”他的聲音還是溫和的,溫和得那麼殘酷。
珠胎暗結6
門是緊閉的,是一種淡淡的硃紅色,因為陽光長期的照射,已經呈現出一種變色的紅,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