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太后……”
“你們看見剛才有人經過麼?”
“人?哪裡有人?臣等絕沒看到任何人影。太后,您這是,是不是看到什麼不法之徒?若是有,臣等立即令人搜山……”
芳菲頹然地看著這幹不速之客。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在這樣不恰當的時間闖來。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看到?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她拼命揉著眼睛,仍然不死心!
把羅迦恨恨甩了3
“我有急事……”她根本顧不得看到底是誰,他們到底想說什麼,立即就要追上去。
“太后……請您留步……”這聲音太過驚悚,她不得不正視,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群人攔住——為首的,正是任城王,跑得滿頭大汗,拉住自己的,則是魏公公。兩人都跪在地上:“太后,陛下病危,請您去主持大局……”
病危?!
“太后……陛下病危了……現在御醫們都停止診治了,需要您主持大局……”任城王淚流滿臉地跪在地上,“現在,拓跋家族的人大多回了京城,只能有請太后出面……”
她腦子裡嗡的一聲,連濃霧裡的影子都被擊碎了,聲音顫抖:“你……任城王,你說什麼?”
任城王泣不成聲:“太后……陛下病危了……請您下令召集顧命大臣們回來……”
顧命大臣??!沒有任何人,敢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任城王絕非在開玩笑!
“太后,您說,該召集哪些人?”
“你說什麼?任城王?”
“陛下病危了……顧命大臣的事情,急需解決……太后,您下令吧……”
芳菲顧不得聽他說了什麼,撒腿就跑。
弘文帝病危,太子,他真的要死了!那是太子啊,是弘啊!她一直以為那是他在虛張聲勢,不料,竟然真的!
“太后,太后……”
任城王從來不知道素來穩重的馮太后為什麼會跑得這麼快,甚至她那身衣服,就如早已換好的一般,那麼古怪。馮太后打扮得不男不女的,這是想幹什麼?
“太后……天啦,這是馮太后麼?”
魏啟元拉住了驚駭不已的任城王,二人也追了上去。
衛士們也追了上去。古松恢復了寧靜。四周,如飄渺的仙境一般,誰也看不出究竟發生過什麼。日頭漸漸升高,濃郁已經飄散。許久,一個人才從暗處緩緩出來。
把羅迦恨恨甩了4
跑走的人兒。匆忙的腳步。他不知道是心碎還是安慰,芳菲,她終究是惦記著太子!終究是!她就是這樣一個人,色厲內荏,卻從來狠不下心。
兒子之於她——他竟然是又酸又澀的感覺!這不是自己希望的麼?自己出現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如此?為什麼她真的飛奔而去的時候,自己竟然是如此可怕的感覺?
一隻無名的大鳥從古松邊掠過,濺落很多露水,灑在他的肩上。對面遠遠地看去,霧氣朦朧裡,那是北武當開山之前的白虎山,裡面成群結隊的猛獸出沒,晨風甚至隱隱吹來老虎咆哮的聲音。他頹然靠在松樹上,想起那忽然出現的任城王,只差這麼一著了,為什麼任城王偏偏來得這麼不湊巧?
他握握手,彷彿剛剛觸控到一絲髮絲的柔軟,還帶著她溫熱的氣息!他捏緊,又鬆開!看著自己的掌心。
兒子,但願兒子馬上好起來。
玄武宮的氣氛,就像凝結了冰花一般,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寒冷。
芳菲跌跌撞撞地奔進去,鼻端的藥味都開始散淡了,御醫們跪成一排,宮女們小聲的哭泣,侍衛們臉色陰鬱……玄武宮,幾乎要死了。
她跨門檻的時候,差點摔倒在地。
弘文帝的寢宮那麼安靜,她忽然停下腳步,竟然不敢再往前走了——弘文帝,弘文帝,他究竟怎麼了?
他死了麼?
她怯怯地,站在原地。
手指幾乎要放進嘴裡,就如一個受了驚嚇的小孩子。這種死寂的氣氛,她經歷過,那是羅迦死的時候。現在,輪到弘文帝了。自己現存的唯一一個親人——也要死了。
以後,自己有難了,誰會管自己呢?誰會捨命救護呢?
內心深處,他一直是一個親人,自己最最親近之人。
這一點,縱然天大的憤怒,天大的決裂之時,她也沒有否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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