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將他教導成怎樣一個偉大人物!
小太子的導師2
也許是察覺了自己的失態,弘文帝的智囊團很恰當地補了一個詔書,冊封孩子的生母為妃。但是,對她的死活,如何安頓,都隻字不提。
有質疑的大臣,但是,想到小太子的滿月典禮上,提到死活,是為不吉祥,便不敢開口了。
何況,李氏不過是一個奴隸入宮,偶然被弘文帝看上,沒有任何的家族後盾,其死活本來也就沒有任何人過問。
隨即,弘文帝宣佈的另一道詔書,讓他們真正放下心來。
按照先帝的旨意,小太子,交由馮太后撫養。
今後圍繞小太子的一應事宜,交由馮太后裁決。
群臣釋然。
唯有一些老謀深算者,聽出了其中的“裁決”二字。
撫養和裁決,那是兩回事。
心裡不禁犯了嘀咕,小太子已經如此威勢,交由馮太后“裁決”,這豈不是變相地給了馮太后巨大的權利?
這個口子,如何開得?
尤其是,大家直到現在,也不能真正看透那個女人。從神殿的血雨腥風,到計除乙渾時的大智大勇,每一次,他們都擔憂她要出來牝雞司晨了,但是,很快,便又消失了蹤跡。
彷彿她真正毫無野心。
唯有當朝政需要的時候,才出來露一手。
此後,便歸於沉寂。
毫無緣由地,只是為著拓跋家族在奉獻。
這一次,會不會也是如此?
縱然是先帝的遺詔上,也只得“撫養”二字,他們不明白,弘文帝為什麼非要加上“裁決”二字,是他一時心血來潮?或者,智囊團就沒有一個真正提出過建議?
不過,再是老謀深算的人,也看不出弘文帝心中真正所想,因為,他滿面的笑容徹底遮掩了任何的心事——而且,有那麼冠冕堂皇,無懈可擊的理由——
小太子的老師3
那是先帝的遺詔!
所以,大家傾向於那是他一時疏忽,便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了。
整個宴席上,弘文帝都抱著兒子,笑得合不攏嘴,對於任何的恭賀,都來者不拒。
小太子的表現,那是相當的範兒,一聲也沒有啼哭,直到後來,也許是看到太多的面孔,看得累了,自己就旁若無人地在父親的懷抱裡睡著了。
乳母將孩子帶下去。
弘文帝破天荒地舉了酒杯,親自敬群臣。
這一笑聲裡,眾人便少了壓抑。
當夜,玄武宮喝得酩酊大醉,群臣盡歡,直到滿天的星子升起來,才結束了宴會。
弘文帝卻是非常清醒的,再也按捺不住,馬上去隔壁的慈寧宮。
慈寧宮又是另一番景象。
佈置得花枝招展,喜氣洋洋,堆滿了小孩子吃的,穿的,玩兒的東西。
馮太后許久以來,第一次正式露面。
對外宣稱的是,隱居修身養性,吃齋唸佛,這一次復出,是專門撫養小太子。
好在沒有什麼需要應付的,弘文帝宴請的朝臣,女眷,都在外,說是不想打擾了皇太子的休息。
這是弘文帝的體貼,知道她怕什麼,就為她擋住什麼。
但是,日後呢?
她忽然覺得非常疲倦,非常勞累——這場戲,要曠日持久地演下去,人的性子,經得起幾次這樣的分裂?
帶著兩張面具生活一輩子?
甚至自己的兒子,止於今日,也嘗不到自己媽媽的最後一口乳汁了。
她看著慈寧宮上下的世界,真是百感交集——此生此世,自己便只能住在這裡了?
那山間的小木屋,只怕,終生無顏了。
幸好,還是太后!
太后,而非皇后!
終其一生,也不會改變。
小太子的老師4
老遠地,就聽得笑聲,是弘文帝的,大步地進來,先在慈寧宮的嬰兒室停留,親手抱了正在熟睡的孩子。
幾名宮女跟在他身後,都裝扮得非常乾淨,整齊,沒有佩戴任何的首飾,生怕不小心間傷到了孩子。
芳菲看一眼,這些面孔竟然都是陌生的。
彷彿一夜之間,昔日別墅中的侍女們,全都換了樣。這些人恭恭敬敬,舉止,都十分謹慎,不敢越雷池半步。
她端坐正中,眼睜睜地看著弘文帝將圍著大紅描金繡龍紋襁褓的小太子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