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最需要的便是這種情感的安全感。
還有她的熱情,醉酒的那種熱情。
所以,以為她也是懷著那樣的情愫。
至少,是有那麼一點點的。
所以,才鼓起深摯的勇氣,所以,才那麼忘情投入。
當在合適的時間遇到合適的人,誰還能錯過那個青梅竹馬的人呢?
難道,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失而復得?
原來,竟然不是!
“哈哈哈,原來,竟然是我自作多情!沒有人管我,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對我有半分情誼!就連你芳菲都沒有……你寧願替死去的父皇守節,也不肯多看我一眼,還要殺掉我的孩子!哈哈哈,這就是我啊!這就是一個皇帝的命運!真正的孤家寡人,比一隻喪家狗更不如,動物尚且有父子夫妻之親呢!我呢,我有什麼呢?哈哈哈,好好好,好得很!”
芳菲的目光終於落在他那隻手上,被靴子踐踏過的,滿是泥印,血痕。
“芳菲,朕完全由你決定!只是,若是孩子沒了,我也還你一命!芳菲,朕這條命也是你救的,只要孩子沒有了,朕馬上就把這條命還給你!你能殺一個,殺兩個也沒什麼,對吧!”
殺!
殺殺殺!
孩子在黑暗的溫暖的天地,聽著最親的人,阿爹,媽媽,討論著自己的生死,那麼憤怒,那麼衝動。
萬物皆有靈。
它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踢打。
幾乎恨不得要馬上衝出去和這兩個大仇人決一死生。
用生命恕罪9
芳菲狠狠地倒下去,疼得幾乎暈過去。
“芳菲?”
她倒在床上,雙眼緊緊地閉著,聽著他的吶喊,眼睛卻睜不開。
有很多話,她也是要說的,但是,嘴唇動不了。
他呼喊,忘了疼痛,忘了憤怒,甚至忘了傷心,撲上去攙扶她:“芳菲……別嚇我……你不要這樣……芳菲,都是我的錯……千錯萬錯,我一個人承擔,你不要嚇唬我……”
“來人,來人,快來人……”
宮女們站了滿屋子。張娘娘等戰戰兢兢地,豈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熱湯熱水送來,她緊閉的唇灌不下去。
弘文帝將她們趕出去,自己端了湯碗,一口一口地喂——從自己的嘴裡度到她的嘴裡。
彷彿把自己的元氣輸給她,一點一滴的。
他甚至驚疑地發現,那麼強烈的傷痕,痛楚,自己竟然是完好無損的——因為一種異常強大的精神支撐。
我有我愛!
所以不惜一切代價!
力氣用盡了,滿額頭的汗水,慘淡地看到,天亮了。
“芳菲,芳菲……”
她沒有回答,這一次,是真正睡去了。
那麼安靜。
心出奇的寧靜。
他才緩緩上床,摟著她癱軟的身子,抱在懷裡,“芳菲,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不許傷心了,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會好起來的,會很好很好的……”
她不回答,緊緊地閉著眼睛,徹底的精疲力竭。
他卻笑了,笑得那麼快樂——一種悲慘的快樂。只要她不再提——要殺了它!
只要她不這樣。
自己就這一點要求了,難道,這也不行麼?
她只是呼吸,軟弱的,睡夢裡,眉頭也緊緊地皺著。
因為軟弱,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溫順,聽話,不再吵鬧,也不再滋生殺機,只是在黑甜的夢鄉里,等待命運的裁決。
……………………今日到此,週一上午繼續更
最後的溫存1
他摟住她,淚如雨下,也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連續幾日,芳菲都昏睡不醒。
整個人如失去了筋骨和靈魂,既不吵鬧,也不哭泣,只是臥床不起,彷彿生命的全部樂趣,只在於睡覺。
甚至連話都不曾說過一句。
但是,也不生病,只是吃什麼嘔吐什麼。
弘文帝每日每夜都留在慈寧宮,公然把這裡當作了自己的寢宮。幸好外面侍衛重重,宮門一關閉,誰敢過問皇帝大人想幹什麼呢?
魏啟元親自出馬,去尋了一名經驗十分豐富的產婆,而且,這名產婆對醫術也頗為精通。她是一個寡婦,看透了世間炎涼,榮華富貴忽然送上門來,當然就成為了最適合最能保密的人選,從此,留在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