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住了口,羅迦在黑夜裡盯著她,沉聲道:“你說太祖他們……”
芳菲非常乾脆:“對!就是這樣!太祖他們當年殺戮太盛,早有和尚預言,他們要遭到報應……而非是因為他們的兒子!陛下,你並不曾大規模坑殺任何降兵!”
羅迦心裡一震。
卻再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覺得疲倦——一種輕鬆的疲倦。
彷彿在這樣的暗夜裡,在這樣的絕望裡,她在進行的最後一場心理輔導——心理緩解!
而此時,自己的確太需要這樣的緩解了。
芳菲的手倚靠在他的胸前,柔聲地:“陛下,睡吧。時辰不早了。明日,我們會旗開得勝的。”
他默不作聲,只是緊緊抱住她的肩,閉上了眼睛。
黎明。
這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清晨,晨暉灑滿了整個的天空,這齊魯大地披上了一層瀲灩無比的輕紗。
芳菲早已穿戴整齊。
身邊的羅迦,也穿戴得齊齊整整。
那是一種陌生的感覺——出征之前,由自己的皇后,親手替自己披掛穿戴。甚至連他腰上的弓箭,都是她親自佩戴的。
心理醫生11
而她自己也是這樣的裝束——一身戎裝,戴著頭盔。
就如一個矮小計程車兵。
他笑起來,一摸她的頭盔:“傻東西,你這樣真傻。”
她拉拉自己的衣服,卻興高采烈的:“陛下,我覺得這樣蠻好看的。”
她甚至還像模像樣地揹著一把弓箭,一把匕首。
其實,是用不著的,因為,他們都在樓車上督戰,周圍,有足夠計程車兵護衛。
尤其是魏晨和張傑,幾乎是寸步不離的。
羅迦這一笑,緊張之色便去掉了大半。
一揮手,就和芳菲一起出去。
總攻是從三面發起的。
當三皇子騎馬站在高處的時候,但見四周旌旗招展,北軍的幾十萬大軍,黑壓壓地三面殺來。
他心裡一沉,知道北軍已經徹底發起了反攻。
高陽橋,危在旦夕。
不止如此,自己和父皇的決戰,也終於到來。
盼望了這麼久,他竟然隱隱地興奮,心跳也加快了。
對面,是那麼巨大的一具樓車,老遠,就能看到督戰的那面大旗,下面的人——儘管看不清楚,他卻知道,那肯定是父皇!
是父皇親自到了這裡。
那也是一種絕望的情緒。
掙扎了這麼久,自己縱然奪取了齊國全部的軍馬,又有什麼意思?還不是落得個四面楚歌,八面被圍的境地。
難道,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解下腰上的寶刀,狠狠地揮了一下。
然後,張弓搭箭。
一封挑戰書射出去。
一名北軍撿了,匆匆的進呈皇帝。
羅迦拆開,面色大變:
太祖死於雲中,太宗死於平城,你必死於青州。
…………
芳菲心裡一顫,卻淡淡道:“陛下,理他作甚?這樣的把戲,他已經玩過一次了。”
羅迦鎮定自若:“皇后,你先回去。”
芳菲大驚,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忽然要自己回去了?
羅迦卻根本就不回答,轉了頭:“魏晨,馬上送皇后回去。”
PS:今日到此。
被俘1
羅迦鎮定自若:“皇后,你先回去。”
芳菲大驚,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忽然要自己回去了?
羅迦卻根本就不回答,轉了頭:“魏晨,馬上送皇后回去。”
一身灰衣的魏晨走過來,跟趙立、乙辛一起。
芳菲頓時心裡一沉。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彷彿是頭頂一團巨大的烏雲飄來,嚴嚴實實地籠罩了自己,再也分不清楚天空的顏色。
甚至,陛下的臉色。
眼前有種金星亂冒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想去拉住羅迦的手,但是,羅迦卻不經意地退了一步。
她伸出的手抓了一個空。
羅迦心裡一抖。
忽然上前一步,主動拉住了她的手,壓低了聲音:“芳菲,別怕,朕會解決一切。”
她不是在害怕,而是想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