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貪汙霸佔的封地,分別分了一千頃給兩人,完全拉攏了二人,連一向跟他唱反調的東陽王,也一反常態,什麼都不說了。
愛人和敵人16
乙渾,這是在逐漸地要徹底架空弘文帝。
芳菲額頭上也冒著冷汗,旁邊的匣子裡,就是一對青色的玉如意,這些,是明日準備好要賞賜給兩位妃嬪的。
弘文帝的聲音那麼憤怒:“朕現在,徹底成了一枚玉石圖章了,每天表面上坐在金殿上畫押,批閱奏摺,事實上,那些奏摺,好多都是乙渾清點後指使人上來的……”
“陛下!你只能韜光養晦。”
韜光養晦?!
弘文帝頹然低下頭。
以自己登基不足三四個月,就要想徹底扳倒第一權臣乙渾,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除了忍,還能做什麼呢?
“他要什麼,你就給什麼!”
這是芳菲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
弘文帝最初還不太明白,現在,才終於明白了。是的,乙渾要什麼,自己便只能給什麼。
這是芳菲第一次見到他的沮喪,憤怒,那種不能自已的痛苦——心裡忽然一軟,什麼不許干政,婦人自律,統統都忘了。一種強烈的衝動湧上來,就如他當時躺在病床上,被人毒殺,日日等死——這世界上,除了自己,誰還能幫他呢?
自己,會不會具有幫助他的力量呢?
她握著棋子,手慢慢地變得軟弱,那是一種處處被掣肘的軟弱——是身為女人的悲哀。在這些如狼似虎的鮮卑貴族群裡,只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被撕得粉碎。
弘文帝悄然注視她,許久不曾看到過的那種溫柔而憐憫的目光,一瞬間,彷彿有些錯覺——彷彿二人從來都這麼親近,從來沒有過任何的距離和隔閡,一如那些最最青蔥年華,一如在神殿的時候。
他忽然就笑起來,低低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芳菲也笑起來,點了點頭。
弘文帝大步就出去了。
屋子裡空蕩蕩的。
風從開著的窗子裡吹進來。
弘文帝走到門口回頭時,但見馮太后側身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春寒料峭的世界,風將她的衣襟吹得顫動,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心裡頓覺那麼淒涼,彷彿是兩個無依無靠的人,這個世界上,誰也指望不上了。
自己!只能靠自己!
保護自己,保護她,都只能依靠自己。
自己一定要變得強大,變得超級強大,不再受制於任何人!
“芳……”
這聲音在喉頭滾了一下,他大踏步地就走了。
————PS:今日到此。
大婚1
這是一個非常明媚的日子。
一大早,通往昭陽殿和琉璃殿的路上,花團錦簇,芬芳撲鼻。這裡,將是今晚要迎娶的兩位美人的新的居所。雖然乙渾不可一世,但是,畢竟有先帝的遺詔在先,李銀屏訂婚在前,所以賜居昭陽殿,而乙渾的小女兒乙氏則賜居琉璃殿,昔日,這裡都是寵妃們的居所。
宮裡內外,喜笑顏開,豔麗的紅色燈籠,繡球,妝點得整個皇宮熙熙攘攘,到處都是歡聲,到處都是喜慶,宮人們也都穿著紅色的喜慶的衣服,來來去去,都說著吉祥如意,百年好合之類的話語,儼然將昔日的喪事陰影,一掃而光。
芳菲起得很早,這一天的儀式非常複雜,雖然不是娶皇后,但是乙渾和李將軍是何等的面子?這番架勢,幾乎不輸於皇后了。
盛宴開在玄武殿外面的空曠壩子上,席開一百零八桌,但凡宗親貴戚,命婦朝臣們,都有列席。
盛宴的菜餚,名單,全是王肅和李奕負責的,那些外部行禮的關鍵,如何納禮,問採,迎接,都是二人安排的。
但是,由於後宮和外面的距離,他們始終沒有和馮太后照過面,所有的安排,傳遞,都是專門的司禮太監負責的。
後宮和朝堂,表面上,都在皇宮裡,但是,真正的距離,則隔著千里萬里。舉例說吧:很多嬪妃的父親,兄弟都在朝堂任要職,每天都會上朝奏事;但是,一家人彼此要見面,卻是絕無可能的,很多嬪妃,幾年也不會見到自己的家人,要探親,是有非常嚴格的規矩的。
要是外臣可以自由出入後宮,豈不是亂了套?
否則,也不會讓宮裡的男子,除了皇帝外,都是太監了。
這一次是特殊情況,二人入宮籌備宴席,幾乎算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