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再次看一下,也許,便會明白許多事情,只是,旁邊的太監魏啟元已經在催促他了:“陛下,陸泰他們還在等您呢……”
弘文帝轉身就走,因為忙碌,接下來,竟然完全忘記或者說忽略了那把弓箭。
玄武宮,早有一般鮮卑貴族等著。一見了弘文帝,眾人立即叩頭。最近,他們對弘文帝的態度,是越來越好,越來越真心崇拜了。
弘文帝問:“你們今日有何要事?”
陸泰喜滋滋的:“陛下,機會來了。”
“什麼機會?”
“您還記得上一次,提拔的官員裡,李奕的族兄李敷出相州刺史的事情吧?”
陸泰眉飛色舞,一一道來。
翻臉無情7
陸泰眉飛色舞,一一道來。
原來,均田制和三長制推行後,各地經濟興旺,蒸蒸日上。但是,年初,相州偏偏爆發了農民起義,雖然參與者不過一萬之眾,但是,朝廷也非常震怒。彷彿專門跟新制度作對似的。
馮太后派人調查起義原因,原來是相州刺史李欣貪贓枉法,大肆蒐括民脂民膏,乃官逼民反。李欣到任二年,竟然運回家十車金銀財寶等物,百姓有災不賑,至使路有餓殍。馮太后聞聽大怒,命人將李欣押回京都平城,關進死牢。
弘文帝皺著眉頭:“李欣這事,能算什麼好訊息?這種貪官,斬了不就行了?”
“陛下,這您有所不知。李欣和李敷,正是最好的朋友。”
弘文帝心裡,隱隱地,明白了幾分。
陸泰笑得十分得意:“現在,李欣的女婿裴攸四處活動,求人為他的岳父擔保,而且,也去求了李敷。李敷和李欣關係不同,也在為他活動……”
弘文帝震怒:“李敷竟敢為李欣奔走?”
陸泰等相視一笑。李敷雖然奔走,但畢竟是個書呆子,根本只是寫了點文章,替老友辯解幾句,主要目的,是為了保護李欣的妻兒。可是,他只要一辯解,便是天大的把柄了。
弘文帝想到關鍵的問題,李敷,是否走李奕這條路了?可是,他立即明白。馮太后下旨抓的人,而且證據確鑿,依律當斬,李奕沒可能會接受族兄的援助要求。
陸泰等人也心知肚明,就是他沒走李奕這裡,所以,自己等人才會大費周折。
“李欣一案,現在情況如何了?”
“其中,有很多疑點,臣等都認為,陛下有必要重審一次。說不定,這次重審,會發現一些新的問題……”
弘文帝見了陸泰等人的眼光,心領神會,立即下令,秘密將李欣等人押送北武當審訊。
審訊,是由陸泰和任城王負責的。
翻臉無情8
他們有意藉此做文章,並不急於結案,隨後,就派有司的執法人員向李暗示說:“如果你能招供李敷兄弟的醜事,就可以憑此免除死罪。”
李欣做了這麼多年的相州刺史,封疆大吏,明明是死路一條了,忽然從平城被押送到北武當秘密審訊,而且,一看到執法人員如此明顯地暗示,他本是老狐狸一隻,立即明白,求生的機會到了。
弘文帝要重審,當然,便有他的目的在。
他十分興奮,但還是有幾分不安,畢竟,和李敷是幾十年的老友,而且,李敷的奔走,雖然不是為他開罪,但是,是為了保護他的妻子兒女,不至於全部受到牽連,淪為奴婢。
他左思右想,最初的時候,根本過不了良心這一關,便一直不招供。
等了三天,陸泰等人不耐煩了,便放了他的女婿裴攸來獄中看望他。
翁婿相見,自然是死裡逃生一般。裴攸已經熟知岳父的情況,也已經得到了陸泰的暗示,就對他說:“岳父大人,只要你揭露了李敷兄弟,你不但能夠逃過此劫,而且,還會步步高昇。”
李欣好生為難:“李敷跟我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又這麼幫我。若不是他奔走,你們都保不住的。我若是反目相向,豈不是矇昧天良?我與李敷雖說同姓不同宗,可恩情如同親兄弟一般。如今有司的官員勸我做這種事,我於情不忍,幾次拔下頭簪刺死自己,解下腰帶上吊,都沒能死成。何況我又怎麼可能知道李敷兄弟的醜事呢?你看怎麼辦好呢?”
他的種種,顯然是託辭,正是南朝人的本質,任何時候,都要做了面子做裡子。女婿怎會不瞭解自己的岳父?
裴攸笑起來,神秘地壓低聲音:“岳父大人,您這就是太迂腐了,要知道,想李敷兄弟死的,並非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