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在這，這火怕是要燒到這裡了，果然，下一刻就有個刻薄的聲音響起。

“喲，娘，這罵誰呢，俺是粗人，可不敢拿您那金貴的雞蛋。瞧瞧就是俺家小花和小虎瘦成那樣，俺都沒伸手。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大家子窩一起，保不準哪天東家缺個這個西家少個那個的，這家賊難防啊。喲喲喲，瞧俺這記性，今天不是張氏當值嘛，大妞那丫頭好像剛醒了吧。。。。。。”

這說一半留一半的藝術果然厲害，李氏一聽，臉就黑了，罵罵咧咧的朝這屋走來了。

“快，姐，把碗藏好”二妞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便急急的把吃完的碗擱到吳芮的被窩裡，剛藏好，李氏就一臉不虞的掀簾子進來了。幾個小蘿蔔頭慌忙站好。

“你們一大群藏在屋裡幹啥呢，是不是偷吃了什麼東西？嗯－－－”最後個字尾音拖得老長，李氏一雙眼嚴厲的掃過幾個小孩。

他們忙低下頭不看李氏，李氏不見他們不吭聲，眼睛一轉，改變了策略，放低的音量，拉著小寶的手，柔聲說道：“乖小寶，告訴奶，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小寶聞聲抬頭看了李氏一眼，忙求助的看向旁邊的二姐，二妞不敢做大動作，拼命的眨眼睛，小寶像懂了，才轉頭說道“我們沒有吃雞蛋羹。”

話一說完，吳芮就差點跳起來，這李氏真是陰險，小寶是這裡最小的，自然禁不住詐。看到李氏越來越黑的臉，吳芮在心裡迅速的想著法子，手往大腿上一掐，眼淚就出來了：“奶奶－－”

李氏這才看向吳芮，吳芮心裡暗罵，靠，把老孃無視得這麼徹底，面上卻是不顯“奶奶，大妞好怕會和爹一樣，再也見不到您了。奶奶，您說，大妞會死麼？”吳芮，額，不，現在叫大妞了，拿不準自家老爹在李氏心裡的分量，只得試試，打打這感情牌，賭賭運氣。

果然，李氏的臉慢慢緩和了。其實，大妞不知道是李氏要大兒子上山打獵幫老二還欠債，結果老大出了意外。若不是李氏對老大存了份內疚，連帶著對大房一家也微微寬容了些，否則今天怎麼也是一頓板子。李氏看著大妞，右腳稍稍邁出了一小步又突然停下，拋下句“你先睡會，奶等下給你那兩個雞蛋補補身體”轉身走了出去，徒留一臉錯愕的小傢伙們。

“那個－”三妞打破寂靜：“奶奶怎麼不罵了？”

“笨蛋，你想捱罵啊”大寶輕輕敲上三妞的頭，笑罵道。

“姐”二妞扭頭看向大妞，一臉疑惑。

還能怎麼回事，當然是死去的爹觸動了李氏唄，看來李氏也並不是無可理喻嘛。大妞摸摸下巴，暗想說不定老爹出事還有什麼隱情呢。

大妞一笑，說道：“奶奶還是心疼我們的吧”。

二妞撇撇嘴：“以前可沒這麼好說話，我都吃了不少雞毛撣子”

小寶疑惑：“奶奶對我可好了，前天還給我吃了半個烤土豆呢”小傢伙單純，認為誰給他好吃的就是好人。

“才不呢，奶奶從沒給我過吃的，也從來沒抱過我”三妞立即反駁。

“這－－”小寶說不出話了。

大妞說道：“她是我們奶奶，不管她做了什麼，我們作為晚輩也不能背後議論她，知道了嗎？”

大家不解的點頭，大妞也不解釋，心裡暗暗期望，奶奶，您可不要讓我後悔。

☆、第三章　分家（一）

劉氏一直站在外面聽著裡面的動靜，可除了李氏的一吼便再沒動靜，李氏心想這老太婆搞什麼呢，就看到李氏一臉不高興的掀簾子出來。若平時她還有個眼力勁，可她一向嘴巴比大腦反應快，這張嘴便是：“喲，娘，怎麼沒教訓這些個小崽子，這小時偷針，大了可就得偷金，大哥已經不在，您老啊就得。。。。。。”

話還沒說完，李氏就生氣的打斷：“小崽子？你說誰小崽子呢？再怎麼著，他們是我老林家的種，這話是你一個做伯母的該編排的嗎？老大不在了，到底是為啥不在的，晚上睡覺前摸著自己個的良心好好想想，別一天到晚的亂嚼舌頭，小心哪天閻王收了你個長舌婦！”

劉氏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估計也是想到老大的死和自家脫不了關係，但她這人臉皮厚，沒兩秒就反應過來了：“娘，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自大哥走後，咱可是幫他家養五個孩子，哪次不是有好吃好穿的先緊著他們姐弟幾個？俺家小花和小虎都瘦得，哎喲，那個可憐見的，俺難道對他們還不好？今天不過是說他們幾個幾句，咋了，偷東西還有理了？這還讓不讓人講理了，她張氏虧不虧心啦，啊！”

張氏剛好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