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句南康的貼心話要與宜寧公主說,不知能否移駕?”
袁梨晨看著他,終答應。
這是一個晴天的下午,他們相隔幾步,在花圃內立著,只有清風從那樹木枝條裡梳過來,細小的枝椏便飄飄蕩蕩,而立著的人心緒也在飄蕩。
在眾人面前的寒暄禮酬尚可自然,但私下無人的重逢,卻不容易說出話,袁梨晨的目光避開他的臉,久久沉默,終於看著她許久的吳歆嘆了一口氣,打破了沉寂:“梨晨,是你嗎?”
袁梨晨心內並不想承認,可是那“不是”二字,終沒有說出口,對他,自己終有一絲歉疚,欠下的恩情與曾經的欺瞞,使她結舌,她抬頭默默注視著他。
吳歆看見她的唇似乎微微一動,終歸於沉寂,他終是什麼都明白了,他嘆息著點頭:“袁希榮是你的父親吧?”
“我……”有了一次預設,第二次的詢問更不好答。
“沒事,我不怪你,梨晨……算起來我跟你相處的時日很長,連這點我都沒弄清,我不怪你,是我沒他用心……”吳歆喟嘆著,看著目前自難忘的佳人,再次呼喚著她的名字,她當年親口告訴自己的名字,並非真名,卻和自己有過交集的名字,沒有憤怒,只有著自責。
“吳歆……”他這樣的表現,讓袁梨晨的歉疚之心又加重了一分,她低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那是人情上的反應。
“梨晨,我只恨我自己沒有他的勇氣,陳宮的那位是你吧?”他看著她,神情有些憔悴,袁梨晨在他的注視和詢問下低了頭。
“果然是這樣……我是比不上他。”吳歆也垂下頭,發出感慨的嘆息。
又是一陣沉默,他又開口:“梨晨,我想問你一句……”
袁梨晨愕然抬首,他身形有些抖動地問:“如果,沒有南康,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5+袁梨晨沉默,如果沒有南康,自己或許真的會成為越王妃,他是自己的恩人,一位溫存的王子,撇開心意,在當時他是自己不錯的歸宿。可是沒有如果啊,倘若可以假設,自己當年在海寧,不如像巴國阿黛那樣離家,或許自己一家的情形都比現在好得太多。
+1+她陷入沉思,而他卻像是在煎熬,他好似害怕聽到她一個不如意的回答,急急出口:“我知道了,其實你心裡也曾經有過我。”
+書+袁梨晨聽他這樣一說,會和不會的回答都無法說出口,不回答的預設或許是他最想要的吧,她只靜靜看著他。
+炫+“梨晨,這東西還是給你。”他緩緩從懷內掏出一隻小盒,開啟。袁梨晨自是認得,那是韓朱顏所制,自己託吳歆送給南康公主的紅玉臂環。她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舉手去接。
+小+吳歆也看著那雙臂環,這是她送給自己的,從那之後她就消失了,這是她留給自己唯一的念想,他不捨得給南康公主,多少次睹物思人,多想這對臂環能安然地戴在她的身上,這原應是她和自己大婚該佩戴的飾物啊,不能給予別人。
+說+“吳歆,給南康吧,我見過她,她像當日你所說,很好……”袁梨晨收斂了自己的心神,徐徐地再說:“你們好嗎?”
+網+吳歆低了頭,稍微過了一些時候,才點頭道:“我還好,南康和珊瑚都有了我的孩子……”
袁梨晨點點頭,彷彿有些傷感:“六殿下,那是你的福氣,不要再想過去了,是人事,也是天意,但願你們平平安安過日子……”這是她的心底話,多少年了,她一直想對他這樣說,今日終於有機會親口說出了。
吳歆的眼淚淌了下來,無力回答,只能默默頷首,須臾他問:“梨晨,你自己好嗎?”說完他立刻想到她的以往,她比自己,只怕是更不好的,因為自己娶了南康,這幾年她也不知在哪經歷了多少磨難,於是他沉默了,許久後,他穩住了心神,收回了盒子,說出:“你以後是要做他的太子妃嗎?”
袁梨晨沒有回答,此刻自己的身份是陳國的公主,此來晉國,照理說是應當作為侯重茂的太子妃的,可是自己並非為這個名號而來,以後怎麼辦——他這句話讓她想到自己一直拒絕思考的問題。
吳歆不明她的心思,自己也猜不出她和侯重茂之間究竟如何,他雙目註定在她身上,說出:“梨晨,崔鳴珠的事你知道嗎?”
袁梨晨自然地點頭,只聽他嘆了一口氣:“梨晨,日後你要小心,如今你已捲入了漩渦……”
“你都知道?”她問他。
吳歆默默點頭:“這是秘密,少有人知,可是各國的權力中心都會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