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聖上壽誕,雖有風波,結果卻是謠言盡除,不如就到這吧?”崔鳴珠扭頭對陳瑾說。
袁梨晨此刻的憤怒和仇恨卻已被勾起,再不肯如此干休,她知道陳瑾偏執多疑,她挑唆著陳瑾那異常敏感的神經:“皇上,真是可惜了,原來那位小姐是那樣與皇上在梨林相遇,若還活著……”她悠悠地說著,欲言又止。
陳瑾聞言果然有了異樣的神情,他有些夢囈般地問墨硯:“她是什麼樣子,像瑤臺夫人嗎?”
墨硯抬頭看了袁梨晨一眼,臉上有不屑地神情:“我們家小姐清純爛漫,豈是他人可比!”
是啊,自己如今何似當初純真?袁梨晨默想,歲月可以改變許多東西,例如外貌性情,卻也改變不了一些東西,例如自己與墨硯間的感情。她心內嘆了一口氣,看著陳瑾,他的臉上有迷濛嚮往的神色,有時候不可見的遐想比真實的呈現更能慰合自己的心意。
宋婕妤一見陳瑾這種神色,一時心虛反倒說了一句:“我沒有害她。”
“你沒有嗎?”袁梨晨冷語反問她。
宋婕妤自然要死死咬定:“宮裡自有規矩,我怎麼敢?”
袁梨晨冷哼一聲,自座上俯視著她道:“你不敢?我身為夫人,位次在你之上,你尚敢如此!對那位位卑職小的袁采女,你又有什麼不敢的?”
這番話勾起墨硯的悲哀,她在一旁詳細泣述當年在蕙蘭宮受冷遇的情形。
袁梨晨待她講完,只看著陳瑾說:“陛下,臣妾身為巴國郡主,心為兩國和好而來,今日卻遭人如此羞辱誣陷,日後如何自處?”她這話應著心情而來,十分悲慼,那眼淚也一顆顆順著面頰滴了下來,她卻不伸手去擦拭,任由淚珠滿面,停頓半刻又道:“她今日分明是要陷我於死地,倘若我有一顆半顆的痣,只怕不論何處,不論顏色,此刻……”她語聲嗚咽,停了下半句話,此刻方才舉手拭淚,須臾再出聲:“再說好好的一個人,芳華正茂,宮裡又不比其它場所,怎麼會那麼湊巧就得瘟病?”說到這裡,她只管坐著滴淚,再不說其它話了。
陳瑾聽到這裡,越發覺得宋婕妤害人嫌疑極大,又想起侯重茂剛才那番似恭似諷的話,頓時臉色鐵青,便要發作。卻聽崔鳴珠在旁開口:“今日畢竟是皇上壽誕,有些事還是緩下吧,郡主,你說呢?
袁梨晨此刻怎肯罷休,冷眼看她:“既說大局,何來此事?再說人命關天……”
崔鳴珠頓時挑眉,雙眼雪亮地盯著她道:“郡主,這宮裡的事如今還不歸你管。”
兩人眼看就要爭執起來,只聽內侍一聲傳報:“太后駕到。”
眾人忙起身相迎,沈太后在春常等人的陪同下,步履匆忙,面色肅然,徑直上階落座後,掃了一眼邊上的幾個重要人物,對著底下跪著的宋婕妤一聲怒喝:“你也太放肆了!”
陳瑾和甄蘭馨率先叫了聲:“母后……”
沈太后一揮手止住他們:“別說了,我都知道了。”肅聲對宋婕妤道:“今日乃是皇帝壽典,你身為陳國宮妃,竟不顧列國朝賀,做出這等損我陳國顏面之事!”又指著袁梨晨繼續斥責宋婕妤:“郡主從巴國千里迢迢而來,身系兩國和好,你竟無視國家關係,該當何罪!”
宋婕妤聽這兩句,頓覺不妙,她原本合計好要趁勢大一舉扳倒袁梨晨,此刻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頓時沁出一層冷汗來,暗中眼珠流轉覷向崔鳴珠。
沈太后將她形容盡收眼裡,越發生厭,冷眼對她道:“當年袁氏之女我也見過,你今日這等作為,難道是說哀家老眼昏花,連個人也認不出了嗎!”
嚇得宋婕妤忙連說幾個“不敢”。沈太后卻不看她,只對陳瑾道:“這樣一個妒婦,無視國法宮規,要來何用!”
陳瑾忙道:“聽憑母后發落。”
沈太后看著宋婕妤一絲輕哂:“她是你的妃嬪,怎麼處理,你看著辦吧。”
陳瑾看了跪地惶然的宋婕妤一眼,又看袁梨晨。
袁梨晨一見他看自己,別過身去走到甄蘭馨身邊,再不看他。
陳瑾遂掃了似在沉思的崔鳴珠一眼,回看面色嚴肅,冷然端坐的母親,終說出:“宋氏藐視國法,構陷宮妃,今褫奪封號,暫囚於暴室,擇日賜死。”
宋婕妤聞聲癱軟在地,只對崔鳴珠道:“救我……”一語未了,早有內侍拖了她出去。
崔鳴珠眼睛眨了一眨,盯著被內侍架出的宋氏,此刻終沒有說話,棋子終有萬般好處,可行到絕處,有時還是捨棄才妙。她心思流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