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的已經散了大半,大多數罵罵咧咧了幾句後就走人了,剩下一批頑固的,倒不是對於戲有多痴迷,只是對於這戲班子的態度很不滿,誓要有個說法。
一開始,那戲詞著實有些聽不清楚,因為即便戲子重新上臺,對於這些人來講,並不是他們所要的說法,吵鬧也是在所難免的。不過,出乎這些人的意料,班主非但沒有給他們一個他們想要的“說法”,反倒是把他們一干人等都給“轟”了出去……當然,說“轟”,是有點誇張了。
嘉豪看著這一幕,心裡對這個無絕的印象更差了。
臺上的戲子靜默了一陣,待清場完畢後,再次唱了起來。若是經常聽戲的,不難聽出那絲與唱功無關的顫音。
之後的多場戲,只能用一個“亂”字形容。
當女駙馬遇上了梁祝,尚可勉強應付。大家依依呀呀幾句無關主題的話,倒也罷了。
其餘不同朝代的人,竟然也像熟稔許久一般,你一言我一語,搭配得還有模有樣。當然,這只是表面,其實是驢唇不對馬嘴。
對於為數不多的聽眾,除了無絕笑得猖狂外,其餘人的表現,就可以稱之為冷場了。李敬是十足十的戲迷,見到自己所鍾情的戲被搞得亂七八糟,想必是著實笑不出來的。可是這無絕的身份在那擺著,他也只能忍著。葉子洛,指望他笑自然是不大現實的。寒傾雨的性格,自然也不是能大笑出聲的那種。至於李嘉豪,若是身邊沒有無絕這個礙眼又影響心情的人存在,依他以往的性子,他倒是真會覺得有幾分好笑。
“老禪師,快快還我官人!”
看這“女戲子”身著白戲服,聽著這戲詞,眾人已經大概猜出了其所扮何人。自是那到金山寺討要官人的白素貞是也。
“唔?”
看那一身袈裟頭戴僧帽的大師級的和尚,席地而坐,頗有一代高僧的風範。“他”手中捻著佛珠,嘴裡唸唸有詞,聽此一問,方睜開眼,抬起頭,道:“阿彌陀佛。女施主,緣何有此一問,女施主丈夫姓甚名誰?”“他”的聲音,清脆如鈴,圓潤如珠,只可惜,完全不似僧人。不過,單聽這一句,尚不知“他”所扮的是哪位和尚?
“休得揣著明白裝糊塗,快快還俺官人便罷!”
“女施主既然執意,敢問女施主尋得是貧僧的大徒弟孫悟空、三徒弟沙悟淨,亦或是貧僧那二徒弟豬八戒?”
“噗——”李嘉豪終於破了功,原來,這竟是唐僧。
“哈哈……”那無絕聽聞此句,笑得毫無遮掩。
“……禿驢,休得胡攪蠻纏!”那白素貞顯然對此也無招架之力,沒有事先排練對詞,臨場發揮,著實夠考驗人。
“女施主,他們三人乃貧僧的三個徒弟,已皈依三寶,女施主莫要再做糾纏,回頭是岸。佛力無邊,阿彌陀佛。”
佛力無邊……那白素貞聽著這分外熟悉的詞,心中已有對策,不就是胡攪蠻纏嗎?只要能接上不就行了?唱道:“佛力無邊?您道佛力無邊任逍遙,俺也能飛度沖霄。休言大覺無窮秒,只看俺怯身軀也不怕分毫。你不還俺官人,咦——俺恨不得食汝之肉,食汝之肉!”
……
本來興致頗昂的一齣戲,眾人正看在興頭上,當然,這個眾人指代誰有待深究。孰料這臺上的白素貞尚未請出法旨,水袖方甩,那正襟危坐的唐僧一聲“悟空,救吾……”後,便順勢撲倒在地……
然後,“眾人”伸直了脖子,等待良久,卻再不見那唐僧起來。
臺上的白素貞顯然也有些不在狀況,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喝道:“禿驢,又耍何詭計?你的法寶安在?”
躺在地上的唐僧“無力”地睜開眼,白了“她”一眼,眨了眨眼後,重新閉上。
也難為這白素貞竟然讀懂了“他”的暗示,對臺下一鞠躬,雖然臺下無人,踢了踢臺上躺著不曉得是裝暈還是裝死的那位。
只見那唐僧飛快地起身,飛快地鞠躬,飛快地下臺……
一出笑戲,不過幾句就落了幕,無絕大公子自然不樂意了,“就這麼一句就完了?簡直是在敷衍本公子!豈有此理,把那二人帶來!”
24、賞茶
24、賞茶 。。。
班主豈敢怠慢,心裡叫苦不迭,卻只能照辦。在心底,他可以問候這紈絝公子的祖宗,但是面上,他卻只能把其當成祖宗供著。
無絕坐在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對著被帶來還來不及卸妝的兩人道:“本公子自打出生以來,還不曾聽過這麼短的戲。你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