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年輕人當真也是好奇得緊。尤其是這葉子洛,傾雨對之讚不絕口。今日得以一見,果不其然。單這二人不恃寵而驕,單這一跪的氣度,就不是尋常公子哥能夠媲美的。
“葉公子怎麼會當著我的面下跪……”一個受刺激的典型。
“什麼叫當著你的面下跪?葉公子,你怎地就屈了你那膝蓋,你讓我情何以堪……”後面省略感慨詩詞數句。
“葉公子,就連下跪,都這麼迷人……”整張臉,包括眼睛,都變成了桃色。
……
李嘉豪用身子輕輕撞了撞身邊的子洛,揶揄道:“葉公子,你這一跪真是攝人心魄,讓奴家魂牽夢——呵呵,正事,正事要緊。”
李嘉豪躲開葉子洛看過來的視線,再次在心底鄙視了自己的膽量一番。
已經坐回去的知府問道:“兩位,可是有要事?”
李嘉豪看著葉子洛,沒有擅自開口。
“我要替他伸冤。”
他手指所指方向,正是身邊跪著的郝琪。
葉子洛此言一出,全場寂然。
眾人的視線,無一例外地落在了那個頎長的身影上。無論是圍觀的百姓,無論是知縣還是知府,亦無論是郝琪和郝大娘,還是那趙天虎一干人等。
趙大錘抬頭,大聲道:“知縣大人,我就說您的公子和葉家的三公子是向著郝家的,可有說錯?”
眾人喧譁再起。
葉子洛從懷裡取出一張折起的紙,修長的手指將紙展開,道:“歷來,只要有功名在身,即可暫為訟師。這是我書寫的狀紙,請知府大人過目。”
李嘉豪看著那張狀紙,怔怔地發愣。這個人,還真是做什麼都是早有準備,果然是理性至上的人。
“娘,三弟他……”朝雪難掩吃驚,前堂的那個人,還是她的小叔子嗎?
葉夫人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站起身,道:“走吧。”
“去哪?”
“回府!”
“就這麼走了?”
“你若是不想走,就留下吧。這戲,我是看不下去了……”
這出戏,還真是跌宕起伏,一波勝過一波。再看下去,她怕是要人直接抬著她回府了!
“娘,等等,媳婦陪您一起走。”再波折不斷的戲,也抵不過“婆婆”二字。
“……狀紙上所言,句句屬實。所列證人,均可當堂作證。望知府大人明鑑。”
娓娓之音流轉在整個公堂之上,清晰得入了每個人的耳。明明枯乏至極的狀詞,經他的嘴滑出,卻不覺一絲乏味。
當然,不能排除有些雖然聽不懂說什麼,但是迷醉於動聽的聲音。
郝大娘心情複雜地看著這個男子。第一次這麼近距離關注這個年輕人,卻是在這公堂之上。自郝運對她坦白的那天,她心裡就埋下了擔憂,只是後來被郝琪的事情弄得無暇再去想這件事。
在祁州的地面上,沒有人不知道葉家有個三公子,容貌驚為天人。在街上偶然見到,雖只遠遠看到,也知曉那些姑娘家大多是傾慕這個葉家老三的。從前,她對於那些春心蕩漾的姑娘家,也只是一笑置之。
卻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和自家女兒有了牽扯。她對郝運本該是放心的,可她也知道,再懂事的女兒,也只是個女人。
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便是有了一雙懂事的兒女陪伴。然而,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卻也是這雙兒女。
郝運,因為她那早死的丈夫,被賣進鹿府做沖喜小妾。一去就是三年,好在那鹿世傑對郝運似是不錯,還許諾讓郝運從正門再進一次,視作正妻。只是,事與願違……
郝琪,不過十二歲的孩子,懂事的不像話。她一個人操持家事和店鋪,難免會忽略他,他卻也從未抱怨過什麼。雖嘴上說不願上學,夫子教的卻一樣沒落下。以德報怨,卻換來如斯結果……
命運無常,可也不該總玩弄這一雙兒女。好多時候,她都禁不住想,她嫁的丈夫真的姓“郝”嗎?
32、真相
32、真相 。。。
葉子洛和李嘉豪尋來的證人,被一個個帶到公堂之上作證,證明狀紙所寫非虛。
“證人?什麼證人?就算他們的確親眼所見姓郝的那小子跳下水,游到了天虎身邊,怎知就是救人,而不是謀害我家天虎?何況,眾人都看的明白,是姓郝的打暈我家天虎,天虎才因此喪命的!”每每提到天虎,她這做孃的就心痛不已,只想讓那姓郝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