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葉夫人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好個葉奇豐,到底還是涮了她一下,拿洛兒來壓她,篤定她下不了狠心還是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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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興了?”
“你說呢?”
“洛兒的媳婦乃性情中人,你我素來也沒有用各種條條框框去約束她。今日之事,她的確做得有些不合身份,但歸根結底,也是熙妍的錯。罰她一罰,我不反對。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葉奇豐說著,用手輕輕撫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我的夫人我清楚,一向很大度的。”
葉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嗔道:“少給我灌迷魂湯。”
“不瞞你說,我還是很滿意這個兒媳的。你沒看見,今日大家都在為她求情嗎?就連二兒媳也不例外。說來也怪,這個二兒媳素來直言直語,就連端莊賢淑的長媳也和她合不來。之前,二兒媳三番五次地對洛兒的媳婦出言不遜……這才不過一個月,對她的態度就已經有了如此轉變。我這做公公的雖有不解,但是看到這一幕,心裡很欣慰,你這做婆婆的,難道沒有這種感覺嗎?”
對於葉奇豐的話,葉夫人不置可否,只是道:“淑君這麼做,還有別的原因。”
“嗯?”
“你以為,熙妍的事,運兒是怎麼知道的?”
“……什麼意思?運兒不是說她湊巧聽到的嗎?”
“湊巧?依運兒的性子,我和熙妍在說話的時候,倘若她真的湊巧聽到,即便不當場衝進來,也頂多會等到熙妍走出這個院門就開始算賬……怎麼可能會等向我請安後到了洛兒的院子才開始鬧騰起來?”
“你的意思是……”
“恐怕,湊巧聽到的那個人,不是運兒,是淑君。”葉夫人輕揉額頭,接著道,“我一向不喜背後嚼舌根之人,無論那是我外甥女還是我兒媳。要知道,禍從口出。”
葉奇豐恍然,“原來,你真正想懲戒的並不是運兒,而是淑君?”
葉夫人搖了搖頭,“運兒早晚都要受罰的。若是我今日不予追究,過不了明日,就會有人代我罰她。”
“你是指……穆家的人?”
葉夫人點了點頭,“熙妍弄得如此狼狽,回到穆家,定不會就此罷休。且不論運兒只是葉家的一個偏房,單論穆家對運兒的印象,也不會有什麼好印象。”
“這話……如何說?”
葉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現在還不確定,等我弄清楚再告訴你。不早了,睡吧。”她不想在事情還未完全搞清楚前就妄下論斷,那樣和嚼人舌根之人有何不同?只是,熙瑤和離一事,於她而言,到底是個難解的疙瘩,讓她已經無法和運兒再自然相處。
葉奇豐熄了蠟燭,躺下後,嘆了口氣,道:“這種天氣,也不知道洛兒他們兩個會不會凍著?”
“……不若派人送床被子過去?”
葉奇豐喜道:“好啊,我就知道夫人最心軟。”
“光被子還不夠,再派人送張床過去可好?”
“……”終於聽出不對勁的葉奇豐再不多嘴,忙打了個哈欠,“困了……睡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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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受罰就夠了,你……不管,是你自己跟來的,不能賴我。”跪在蒲團上的女子,看著靜謐得有些詭異的牌位,低低說道。
“好,不賴你。”他才不會笨到和她去算這筆糊塗賬。
“早知道會被罰,你就不該攔我,讓我多揍上一會兒才划算。”
“……”他可以預見,這次懲罰完全沒有任何效果。“疼嗎?”
郝運輕輕碰觸著頭頂,手背上的牙印雖是腫了,卻不是很痛,倒是頭皮……“有點,不是很疼。”
“嗯……活該。”
“……你說什麼?”
“揍人揍到自己渾身是傷,除了活該二字,我找不到更合適的。”
“葉、子、洛……”磨牙聲作響。
“嗯?”
“你要是來諷刺我的話,你還是回去吧。”
“我也是一同受罰的,豈能說回去就回去。”
郝運輕哼一聲,“有床不睡主動跑來跪一夜,除了活該二字,我也找不到更合適的。”
“……”他是為了誰才這樣的?這個女人,越來越不識好人心了。“我不光認床,還認人。一個人,我睡不著。”
“……葉、子、洛……”
對於她更可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