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意百無聊賴可卻還需要擺出一副儀態萬方之姿,白皙纖長的素白指尖緩緩的執起桌案上的白玉杯盞,還未飲下,便聽見瓊元殿門口傳來了一道尖細的通報聲:“南蕪國太子到——”
瓊元殿瞬間一片寂靜,眾人如何能想到南蕪國太子會來?而揚意也是一下子愣住了身子,透過手中所執的杯盞,波光嶙峋間,她可以很清晰的看見自己那驚訝的神情,她逼著自己收斂了神色,不動聲色地側首看了宇文淵一眼,卻沒想到這一側首,正好和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他臉上的神情潤澤無比,正含笑看著她,目光澄淨,像是秋後的天空。
這眼神,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必定是早已經心花怒放發誓緊隨良人了,可是對上的卻是她,硬生生的讓她渾身都驚起了一個激靈。
難道說蕭元空會出現在今日的宴席上是宇文淵一手促成的?
思及此,揚意不禁悄悄的又凝視了宇文淵一眼,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跡象。蕭元空的行蹤只有自己和傾卿還有他自己清楚,傾卿是他的人,而且他也還沒有笨到會自己站出來承認。一國太子不在自己的國家好好待著,竟跑到鄰國來,所謂何意?
瓊元殿中,蕭元空一襲黑色大蟒滾邊錦袍,金絲線鑲邊,說不出的高貴霸氣。一手手執象牙鑲玉摺扇,又是憑添一抹雅緻,步履緩慢,神態悠閒的就像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一般。
“南蕪國蕭元空見過東燁皇上。”優雅的作揖行禮,舉手投足之間皇家的風範盡顯無疑,貴氣天成。
“免禮。”宇文淵含笑淡淡道:“賜坐。”
“謝東燁皇上。”自一轉身,那魅惑眾人的風情萬種再現,那一道恣意邪魅透著絲絲曖昧的目光傳來,瞬間讓群臣一陣譁然。
終於一道透著硬朗的聲音略顯憤憤的傳來:“不知南蕪國太子前來我國所謂何事?”
蕭元空“唰”的一聲開啟了那把象牙嵌玉的摺扇,一派悠閒的緩緩扇著,才說道:“皇妹大婚,為人皇兄者自是需要前來祝賀一番的。”
循聲看去,那憤憤的聲音便是出自一中年男子之口,身穿絳紫色胸前繡著白鶴的官袍,而他似乎是不滿適才蕭元空的怠慢,略顯得意的一笑:“皇上,微臣聽說,瑞妃娘娘在南蕪國的時候,卻是南蕪太子的內定太子妃。”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揚意,有詫異的,有驚奇的,有茫然的,更有憤怒的。
揚意逼著自己維持著淡然的神色,可心中卻是一嘆。男子有此一說不過是為了要引起宇文淵的重視,卻道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看他那已經危險眯起的鳳目,便知道那溫潤的陽春三月早已經變成了凜冽的寒冬,儼然是起了一絲的殺意。
蕭元空略有些好笑的看了揚意一眼,隨即笑開,眼波流轉間邪肆四溢,“本殿下可沒有御史侍郎這般的好習慣,內定的太子妃還能送與別人為妃的。”旋即一個傾身向前,一雙魅惑的媚眼更顯妖嬈,“不知道御史侍郎覺得從令郎那兒尋來的姬妾可是銷魂?”
“你——”
御史侍郎一個踉蹌,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沭顯。”宇文淵淡淡的吩咐著:“將御史侍郎帶下去好好的醒一下酒。”
“是。”隨即,沭顯一揮手,便有兩名帶刀侍衛架起了御史侍郎。而他卻是極力的掙扎著,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所犯何罪,大聲的嚷嚷著:“皇上,皇上——”
“沭顯。”宇文淵又是輕緩的一聲。似乎就在音落的那一刻,整個瓊元殿便是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了。
揚意靜靜的看著,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淺笑。她終於是明白這一齣戲所謂何意了。
蕭元空,你可是在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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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似曾相識
“皇上駕到——”
尖細高亢的一道聲音劃破了整個夜空,讓華裳宮為之興奮。可是這些開心,榮耀的人裡面卻不包括她舒揚意。
也對,怎麼可能興奮的起來?
這個男人,兩度成為自己的丈夫。第一次他是想破了她的城,而這一次怕是想要用她來牽制她的國,而最後的結果不言而喻,破之。雖然自己已經狠狠地下定決心要不惜一切的覆滅這一切,可是這一切又是怎樣的艱難?
愛過,恨過,卻道世事無常,兜了一個圈,卻又回到了原點。
揚意淺淺的一嘆,揚起一抹看似歡欣的笑意,緩緩的走至正殿,盈盈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