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滔天的恨意讓她恨不得現在就將他了結在此地。她真的是快要承受不住了,這刻骨的仇恨日復一日的狠狠撕裂著她的靈魂,然後又粘結好,再撕裂,再粘結好,如此迴圈往復。這種糾結的讓人生不如死的感覺真的是恨不得讓他也嘗上一嘗。
“公主,在下東燁使臣年思遠。”清越的嗓音透過絲錦的掛簾清晰的傳進了揚意的腦海中,瞬間讓她腦海中繃緊的絃斷了。
不是。這不是宇文淵的聲音!
譁——
揚意猛的揭開了掛簾,闖入眼簾的卻是那張毫無特色的臉,就連那抹淺笑都掛在了相同的位置,可是他不是,因為那雙清明的眼神。他宇文淵何時有過那麼清明的眼睛?就算是柔情四溢,那溫柔裡面也還蒙著一層紗。
“公主。”東燁使臣年思遠似是被揚意的舉動驚到了,匆忙間垂下了頭。皇帝未來的妃子自是不能隨意亂看的。
揚意現在真的是有一種想要狂笑的衝動,老天爺還真的是會開玩笑,就在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想要見他的時候,他卻不在了。她看著自己因為握的太久,握的太緊而顫抖著有些打不開的手,輕輕一吹,指甲縫隙中藏著的毒藥在接觸到陽光的那一刻化為虛無。她忽然驚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對,她就是小丑,任著他隨意的玩弄,再隨意的丟棄。
揚意無力的放下了掛簾,風起,任它在風中飄零。
突然發現,就算是掛簾都比她來的好,隨著風起風落,不管是如何,都還有個可歸之地。可是她呢,就像是一支無根的浮萍,風再大,也沒有人會來過問她歸往何處。
頹然的依靠在馬車靠墊上,虛弱的說著:“使臣還是給我講講東燁的風俗吧。”說完,便再也沒有力量支撐自己下滑的身體。
簾外,是年思遠悠遠綿長的清越嗓音;簾內,是揚意滑落在地無聲的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看來對自己,老天還是吝嗇多於恩賜的,如果那天晚上她下得了決心去見他的話,她還是有機會得手的啊。只是因為那一時的驚恐便生生的錯過了……
“你怎麼了?”
一道低沉透著些許擔憂的聲音在她的身邊響起,揚意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人,身姿高挑,面容秀麗,一身合體的碧色宮裝。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臨走前皇后娘娘賞賜下的宮女,名叫傾卿。可是為何她會有一副男人的嗓音,還這麼的……這麼的熟悉?
傾卿似乎是被她這副無助的樣子逗笑了,眼波流轉間,魅惑叢生,“怎麼?才幾日不見,瑞兒妹妹便把本殿下給忘記了?”
蕭元空!
揚意瞬間的反應了過來,盤旋在她心中的那片陰鬱也被他嚇得煙消雲散的差不多了。
“你,你為何會在此?”微蹙著眉頭,大腦已經短路的她現在實在是想不出他堂堂一國太子會易容成宮女出現在此的原因。
“本殿下自然是想要看看姿色過人的瑞兒妹妹是如何魅惑東燁皇帝,邀得君寵的。”
揚意緊皺的眉頭一下子皺的更緊了,透過這段時間的不斷交鋒,她明白,每當蕭元空對著她自稱本殿下的時候,那麼必定是隱含深意的。可是現在她……真的是沒有任何的心思了。
垂眸,不語。
忽的,蕭元空傾身湊了過來,眼看著挺直的鼻樑就要觸到揚意白皙的臉頰,邪魅的鳳眼中一道流光一閃即逝,越發的妖冶魅惑起來,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挑起了揚意小巧精緻的下巴,便開始細細的摩挲起來,嘴角的那一抹笑容邪肆無比,“看看,這就是我南蕪國即將要嫁過去的和親公主,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要是讓東燁的那群人看見了,還以為是我南蕪國缺人缺到這份上兒了,竟拿了這麼一個次品來濫竽充數!”
揚意依舊是不語,似乎是並不在意蕭元空在說些什麼,只是順著他的姿勢,怔愣楞的看著他易容後秀麗的臉龐發呆,腦海中不自覺的又想起宇文淵也有那麼一雙迷人的狹長鳳眼。
“你,到底怎麼了?”
蕭元空壓制著心中即將要升騰起怒火,眉頭緊皺的語露擔憂。若是平時,蕭元空把話說成這樣,不管情況如何,揚意總是要說上那麼兩句駁回來的。何時舒揚意變成了這樣一個可以任人搓扁捏圓的糯米丸子了?
揚意似乎是打定了注意,想要徹底的無視這個人一樣,一行清淚緩緩的順著臉頰滑落,衝花了明媚豔麗的新娘妝,胭脂點點的暈染開來,似是雨打新荷一般,說不出的清新動人,分外的惹人憐惜。
蕭元空一愣,似是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