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聞言不惱，反是笑了起來，眼眸裡似乎隱隱可現一絲恰似溫柔的神色。剛好此時車已經靠站停下，車門開啟，程橙轉身上車，在抬手刷卡時聽見季晨喚她，便奇怪的回過頭。

晨光下，季晨那張被自己笑了很多次實在幼稚的臉，此時卻忽然耀眼起來，吸引著程橙的目光不能偏移，而耳邊也響起對方低低帶笑的聲音。

“晚上我來的，等我。”

等我，兩個字如一陣風吹過湖面，風過，沒有痕跡，只有那一瞬變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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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ne公司。

“什麼？！天一、餘光、沙化科技都取消和Zone的合作？！上個月下旬的營業額下降了十個百分比？！”章雨純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媚麗的面容此時被一股陰霾所覆蓋。雖然沒有發火生怒，但那緊緊揪住的眉頭以及弧線凜冽的唇線已經表現出那深深壓住的怒火了。

面向章雨純站著的年輕男人此時也是焦急滿臉，還有一絲絲擔憂害怕，“章總，我們該怎麼辦？”

章雨純平日懾亮的眼眸此時被長睫的陰影所覆蓋，她低著下頜，沒有說話，渾身散發出的氣息讓那個男人問了一句就不敢再問了。

“贏來呢？上個月底不是談了合作問題，他們說要考慮幾天，現在怎麼樣？”空氣冰冷了許久，才傳來章雨純的聲音。

“贏來那邊暫時還沒有訊息，不過——照現在這種現狀，怕是……”年輕男人沒有說完，但章雨純已經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和贏來的合作，大概也是凶多吉少。

這是怎麼回事？自從顧氏集團不知道為什麼強硬取消了和Zone新專案的合作，又從之前的珠寶合作中抽走了一大半的資金，Zone最近的事情就一件比一件不順。

顧氏集團……想到這個，就不免的想到那個人。

章雨純有些鬱悒的向後靠去，只覺得滿腦亂糟糟的，平時精明的頭腦在想到那個人便好似頓住了一般。

“那我們就把籌碼押大一些，商場上見吧。”那個人那日在電話結束時的這句話，再度如利刺一般插入腦海，章雨純深深嘆口氣，心裡也跟著抽了一抽。

能做到快速強硬的抽走資金，又能不在公司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干擾自己的合作，並且一切都是在維護自己的顧昀眼皮底下發生的，這麼多年來，章雨純就只見識過一個。

章雨純重重的呼吸著，修的漂亮的指甲深深掐入手心，那疼痛順著血液蔓延至全身。

顧容修，你這次果真不留情面了。為了一個穆小汐，就將當初用來對付其他公司的那一套，全部轉用到自己身上。

“章總……”見章雨純不說話，年輕男人忍不住再叫了一聲。

章雨純緩緩抬起眸來，從來笑的明媚的臉上，此時一片冰冷，“董事長什麼時候回來？”

那人一愣，才回答，“因為十一長假的關係，董事長的航班改在八號。”

章雨純有些疲憊的點點頭，“先穩定當前的情況，廣告宣傳收回一部分，將產品的銷售減幅控制住。贏來那邊，你幫我和他們約個時間見面，如果可行，就今天下午吧。”

“是。”年輕男人一一記下。

“其他的事，等董事長回來再說，你先出去吧。”

看著對方轉身出了門，章雨純才緩緩鬆開手，手心裡已經有指甲勒出的血痕。

室內一片安靜，她閉上眼，又睜開，目光落在一旁的手機上，帶著血痕的手伸了過去，卻在要碰到的時候停住了。

你現在還在C城吧，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放著公司不管不顧，和她共顧一個長假。

章雨純扯出一抹笑，依舊明豔，卻難掩眼底一絲難受。

之前那麼近的人，已經完全遠離了吧。

同一城市的另一端，透亮的落地窗前，一點明滅的火光在修長的指間閃爍。

落地窗裡倒映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一貫冰冷的眼眸裡，此時好似染了一絲霧氣，像柔和了男人本身的氣勢，又好像沾染了一點傷憂。

他轉過身，菸蒂隨著他的動作掉在地上。他低頭看著那一絲灰跡，冷冷的目光裡又帶著一點空寂的感覺。

空曠的房間裡安靜的沒有人息，他在靜謐的空氣裡抬起左手，握著的手機螢幕忽然一亮，顯出一個人的號碼。

一個，想念，卻沒有理由撥出的號碼。

奪愛進行時　No。108　不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