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鐵衣有些手足無措。“別哭了,我怎麼會討厭你。你自幼活潑可愛,我一向將你當妹妹看待。況且,錢慕強和其他兄弟的死怎麼能怪在你身上。只能怨我沒能保護好他們。”他的神情也帶了絲自責,隨即又消失。
妹妹?我咧嘴笑了,算了,只要他不再討厭我了。妹妹也好!
“大森府回頭會不太平靜。你離開也好。”見我不再抽泣,燕鐵衣有些嚴肅地說。“你往後可不能這樣淘氣了。竟然作賤自己跑來當個丫頭。你也不想想,大夥兒看到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轉頭地朝他一笑。聽得出他話裡的關心。
見我還笑,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回去後,你不能再這麼不省事了。”
我拍了拍衣裳,站起身來:“燕大哥,大小姐還在等著我伺候呢!”
他突然盯著我的雙手,眉宇間露出一抹輕怒。我順著看下去,發現手上前些日子受的傷還未完全癒合,紅紅紫紫的挺難看的。我嘿嘿直笑,把手收進袖裡。這些小傷不算什麼,起碼,我學會了在這個時代不用洗衣機,沒有自來水,該如何洗衣服。呃,當然,這只是其中之一。
他也站起身來,朝我點點頭,便轉身離去。我吐了吐舌頭,糟糕,又讓他不開心了。
第二天,大森府的氣氛有點與平常不同。時辰才一過午,近百名一色一式黑衣勁裝的彪形大漢已紛紛在府內外各個通路要街佈崗插樁,這些人全配有朴刀及弓箭,更攜有銀笛鑼鼓等傳警的器具,由十餘名府衛率領指揮,頃刻間,整座大森府已置於一片森嚴的戒備之中。
雄偉寬廣的前堂大廳——群英堂警衛最是嚴密,近百名人手倒有三十餘名環守此處,將大廳四周團團圍起,十名指揮排程的府衛,也有五名親伺左右。
當然,府裡的一干僕役也有得忙的,備茶水,擺桌椅,清潔場地;尤其大廚房,一早就開始準備起來,聽說除了要額外供應二百多外客的晚膳,還得到時候擺出六桌上好的全席來……
我聽了忍不住咋舌。怎麼之前一點訊息都沒有啊。總管事孫雲亭孫大爺忙前忙後,在沒一點跡象的情況下,一個上午便將所有該預備妥的大小工作做好。這裡真是人才輩出啊。
跟在駱真真身邊,我聽到其他人說,原來今天午後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會議。駱暮寒要與金剛會的大當家蒲和敬二當家黃丹,千人堂、採花幫、力家教場的老大、老二,及各個幫會的中層幹部開會。聽說與會的還有丹頂紅孟皎,烈火金環曹廣全,與一個神出鬼沒的公孫大娘公孫莫愁。
這個駱暮寒也真是厲害的角色。這麼大的會議,竟然說開就開。連府裡都不露一絲風聲。午膳後,駱真真讓我陪她走走。這一走,竟然走到了管事那邊。心思一轉,明白她是想找張小郎。嘴邊剛露一點笑意,我又憋了回去。駱真真,果然是女中豪傑。
老遠見到燕鐵衣一派悠然自得地坐在管事房簷下的一張竹椅上,神情如同一個剛剛忙完了下在偷閒的下人。駱真真的呼吸稍有些急促。她頓了頓,回首看了看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停下了腳步。
只見駱真真遠遠地走過去後,張小郎便吃了一驚地猛然站了起來,一臉的惶恐。兩個人不知道在聊什麼,駱真真的噗哧一笑,張小郎便開始發慌。我看得有趣,若我不是知道張小郎就是燕鐵衣,真的無法相信這個小郎是他扮出來。沒有絲毫的怯場,每一個動作、表情、眼神都很到位。活生生地將一個初來乍到,涉世不深的年輕人扮活了。
趁著駱真真不注意,燕鐵衣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的笑意讓我嘿嘿直樂,原來你知道我在看戲啊。我還以為,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呢。
燕鐵衣的面相真是不可思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這會兒扮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竟然能這麼個像法。什麼整容、拉皮、黃金絲之類的現代手法,在他面前都要自卑吧。估計再過幾年,我就會變得比他老了。唉呀,不行,我回頭得讓他教教我,如何保持面容的。我就不相信,他能天賦異稟到這種程度,什麼都不幹能保持青春。
咦?燕鐵衣說了什麼?怎麼換駱真真臉紅了?唉唉,離得遠了些,耳力又不行。現在又不好意思靠近。光是猜的,哪裡猜得出來啊!只見駱真真咬著下唇,一臉的無奈。那個佯嗔的姿態看起來嫵媚、嬌美、可人。我驚訝地發現,燕鐵衣看得有些發怔了。好吧,我也覺得此時的駱真真美得不得了。可你也不至於傻眼吧。翹起嘴唇,有些吃味了。為啥他看我時,總是一副長輩的樣子。唉,我知足吧。這都成路人升成了妹妹,待遇已經夠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