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放開我。”
莫含沒有放手,只輕笑道:“別這麼緊張。你的氣息很亂,最好儘快收斂心神,如果你還想幫到他的話。”
芸雙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氣息繁亂,情況頗為兇險。若是一不留神走岔真氣,說不定會受內傷。她只有安靜下來,感覺到莫含溫暖的內力再一次輕緩地輸送進來,輕輕閉上雙目,靜靜調息。
莫含守在一旁,向院中望去。
院中,江葉航連攻三招,便把這清靜小院變了一副模樣。何彥風居住的院落佔地頗廣,庭院內除了假山遊廊之外,便是交錯而植的各種花木,如今枝葉肥沃,綠肥紅瘦,本是難得的好景緻。可如今呈現在眼前的,則是滿院勁風翻卷,花葉如一場急雨紛紛而落,綠葉紅花,清香浮動。
花葉織成的雨幕中,白衣公子衣袂翩然,手中三尺長劍清寒冷冽。而何彥風手中卻是一支登高用的銅杖,一丈餘長,打磨得很是光亮。起初三招,何彥風自恃長輩身份,不肯還擊,只是一味閃避,已在這凌厲攻勢下頗覺吃力。等到三招甫過,何彥風清斥一聲,銅杖挾裹著風聲橫掃而出,將吹向他的勁風生生變了方向,一時間狂風捲地,沙石四起,花木零落,遁入塵土。
江葉航的身影在狂風中晃了晃,忽如離弦之箭迎風衝出,在漫天煙塵中畫出一道銀白色的軌跡。他竟硬生生接下何彥風雷霆萬鈞的一招,長劍與銅杖撞擊發出刺目的光芒。尖銳的鳴響聲中,風就這樣靜了,被吹起的黑髮靜靜垂下,兩人短暫地對視一眼,何彥風率先將銅杖回撤,後退半步。
莫含心中一凜,一聲“小心”還未出口,水色劍光再一次將何彥風籠罩。落滿一地的木葉再一次騰空飛起,本該在對招之時耗盡全力的江葉航,正用比方才還要凌厲勁勢,近距離之下突然發難。
調息結束的芸雙睜開雙眼,就看到何彥風連連後退,避開攻勢的身形已有幾分狼狽。可江葉航因連續的強硬搶攻,勁力亦已接近極限,所以被何彥風看準破綻,一杖掃過,擊得長劍亂抖,幾欲脫手。
何彥風冷喝一聲:“還不肯退嗎?”接著上前一步,杖尖點向江葉航心口。
江葉航沒有退,只是微微側身一讓,避開心口要害,用左肩生受了這一擊。劇烈地疼痛之下,他微微一抖,左腕卻在身後悄悄翻起,匕首的寒芒微閃。
莫含再也忍不住,翻身躍入院中。芸雙一驚,也跟著躍出。
江葉航左手那閃爍的寒芒已化作飛墜的流星,向何彥風飛去。因距離太近,何彥風又未防備這一手,倉促閃過的時候,仍是被劃傷了手臂。江葉航一雙黑眸幽深而冷靜,右手長劍不停,刷刷又是連攻兩招。何彥風忽然明白,從頭至尾,每一步都在這孩子的計算之內,而在將他斃於劍下之前,大概這孩子就算拼得內力耗損,也不會停下攻勢。
讚許之餘,何彥風終於覺得有些麻煩了。這孩子的武功之高,似乎還在欽兒之上,更難得的是這份聰明和狠決,冷靜與縝密。大約便是江君夜當年,也略有不及。何彥風仍然不認為一個晚輩會有能力殺他,可是照這樣下去,他若是不肯下殺手,就難免太過被動。但若真的下狠手拼鬥起來,刀劍無眼,說不定會落個兩敗俱傷。
莫含躍進院子,微一遲疑,回身一抄,已將身後芸雙的佩劍奪在手中。
“借用一下。”話音未落,已挺劍向江葉航刺去。
相鬥的兩人連帶芸雙皆是一愣。
何彥風怒道:“欽兒,你做什麼!”
伯父的呵斥沒能攔住莫含,鋒利的劍鋒看似隨意卻迅速地揮起,直指江葉航咽喉要害。別無他法,江葉航只好止住攻勢,收劍後退閃避。
這時芸雙亦已趕到,手持劍鞘堪堪擋在莫含與江葉航之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來,江葉航隨手拉了芸雙一把,將她護在身後。
只聽何彥風向莫含喝道:“混帳!越來越沒規矩,這裡哪有你插手的餘地!”
莫含漫不經心地笑笑:“伯父,人家這是跟你拼命呢,你還是儘快住手比較好。”
“放肆!快向江公子賠罪,回去再跟你算賬。”何彥風看上去很生氣,完全不管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淌血。
莫含瞥了江葉航一眼,抿唇而笑:“伯父不是答應過,江家的事交給侄兒處理。你們現在這樣以命相搏,侄兒可是很為難啊。”
何彥風面色一沉,沒有再說什麼。卻聽江葉航冷笑一聲:“那麼,何五公子有何見教?”他心中默默思忖,被這樣一攪,剛才的法子就不能再用了。左肩上挨的一杖已經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