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賀表,他哪一回全看完了?”
這話也就是自家人關起門來說說,是萬萬不能傳到宮外的,否則胤礽不免會得一個不重視臣下的名頭。
弘旦道:“這些場面上的事兒,做的、看的都知道是個面子事兒,少了它們卻又是不行的。”
弘曈有些抑鬱,他現在有妻有子,生活如意,事業就略有不足了。不說做了皇太子的弘旦早就聽政議政,就是弘晰這個異母所出的庶兄,也到前線去鍍了一回金,回來又參與到了理藩院對藏政策的制定中來,撈足了政治資本,內務府已經在宮外給他蓋貝勒府了。
反觀他本人,每日就是跟著聽人家討論得口沫橫飛,什麼事兒也不用他管。有心展現能力,卻沒有舞臺,真是¥!%……
淑嘉已經注意到這個兒子了,問他:“你呢?蘇日格怎麼樣啦?”
蘇日格便是弘曈的長子,還沒滿週歲,尚未得賜名,孩子母親是蒙人,就起了個蒙語的小名兒。蘇日格是音譯,意譯過來就是“成群”,有祈求子孫滿堂之意。
相較之下,蘇日格的小叔叔就沒有個正式的名字,一般的稱呼就是“八阿哥”,正式叫“皇八子”。
說到孩子,弘旦的眼睛就晦黯了,他掩飾得好,表情倒還得體。
提到兒子,弘曈也振奮了一下:“他才多大啊?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用不屑的口氣掩飾了為人父的得意與驕傲。
“你在這他這麼大的時候也是這樣兒的,誰也別笑誰!”淑嘉笑罵一句,“小孩子都是這樣的,你都做了阿瑪了,還這樣孩子氣。”
弘曈心中一動,順口道:“就算做了瑪法,我還是額孃的兒子,”又自言自語,“鎮日閒著,確也難受。”
不等淑嘉開口,弘旦已經截住了他:“聽政的時候你不是也站班在朝?多動動腦子,總有一得。”
母親能夠影響父親,這是朝野的共識,弘曈鐵了心要抓住這個機會,於是冷笑道:“紙上談兵有什麼用?我便只是看著聽著?”
淑嘉只看不說話,弘旦無奈了,低聲道:“你想要什麼差使?你先頭沒辦過差使,大事兒輪不到你去辦,也只好從小事兒入手。太瑣碎的事情交給你,豈不降了你的身份?我早就留意上了。”
淑嘉這才說:“這話是正理,甭管辦什麼使,有你們叔王在,還有弘晰,剛入手,必是協辦的。”
“那我也不怕,老手也是從新手來的。”
淑嘉就看向弘旦,弘旦的無奈程度加深了:“我回去給他想想辦法。只是有一樣,吏部、戶部的事兒,你且不要插手,接下來就是招罵的差使了,我還使不得他去呢。”最後一句卻是對淑嘉說的。
淑嘉默默地想,永不加賦之後估計就是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了,果然是一個招罵的差使啊!不由點點頭:“是這個理兒。”
弘曈想的卻是,富貴險中求:“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等著我呢?便是招罵,也沒什麼。”
淑嘉很是不樂,沒有做母親的想讓兒子火中取栗的。史上雍正大概是清帝中被罵得最慘的,他做過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了麼?在淑嘉對清史有限的瞭解中,雍正值得大特的就是內政。而攤丁入畝、火耗歸公、士紳一體當差正是雍正政績中的重點,當從這名字上頭,你就能知道,他把讀人、文化人給得罪慘了。這些掌握了話語權的人絕不會給他說好話。
弘旦卻是心頭一動,又搖搖頭:“還要看汗阿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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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的意思,然是:“你去戶部,幫你四叔的忙,多跟你四叔學一學。”
天上掉下塊兒大餡兒餅來!弘曈的眼睛充滿了驚喜,巨大聲地道:“兒子一定不辜負阿信任!”
胤礽被他嚇了一跳:“都做阿瑪的人了,還這樣毛毛躁躁的。到了戶部就不許再這樣了,要沉著穩重,知不知道?”
弘曈的眼睛亮晶晶地,一個勁兒地點頭:“兒子明白。”
胤礽被他逗樂了,這貨小時候就是這樣兒的,那一回給了他一柄鑲寶石的匕首,他就是這樣的表情。胤礽忍不住伸出手來揉了揉弘曈的頭頂,弘曈的眼珠子瞬間睜大。嘴角又咧出笑來,這餡餅的味道還不錯嘛。
燙出一嘴的燎泡來!
弘曈傻眼地看著眼前的一堆賬本兒,傻乎乎地問了他四叔一句:“四叔,這是做什麼?”
西北不用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