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重點關係戶。
這不,康熙出行前,福全又病了,本來他是在康熙的名單裡的。公費出行、公款吃喝這樣的好事,康熙怎麼會忘了這個好哥哥呢?
據御醫來說,福全這回是病得真的厲害了,已經到了臥床不起的程度。康熙放下手上的事,親去裕王府探病。胤礽自然是打了申請要跟著去了,康熙卻說:“你也才好,不必去了,你伯王不是小氣的人,叫弘旦陪朕去罷。”
皇帝帶著孫子去看裕親王,留下太子在宮裡踱步。現在的裕親王,你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棄世,他現在每次見到皇帝所說的話,可能都是遺言。他會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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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說的話,對胤礽倒挺有利。人混到了福全這個份兒上,自身富貴已極,除了當皇帝做太子之外,該有的好待遇都有了。眼看著活不了多久了,更是不得不看淡生死,如今所念者,身後而已。
康熙領著孫子進了裕王府,裕親王世子保泰率眾親迎。一路把康熙讓到福全住處,一面語帶焦急地道:“汗阿瑪,我阿瑪近日病得越發厲害,御醫來看,開的方子也總不見效……”
康熙一口截斷:“進去再說。”
到了屋裡,福全在床上起身,讓太監扶著要給康熙見禮。康熙搶前幾步,把他按倒:“你還病著,管這些虛禮做什麼?”
福全躺在床上,以頭碰枕:“給皇上請安了。”
康熙左右一看,讓弘旦上前給福全見禮。福全連聲說好:“好好,阿哥可好?”
弘旦認真地回答:“我都好,伯叔父安心靜養,必可大安。”
福全一笑,對康熙道:“皇上有個好孫兒。”
康熙道:“你難道就沒有了?”
福全看了看保泰,誠懇地對康熙道:“奴才之子不肖,咳咳,肖了奴才也沒什麼大用。”
“你的兒子,有朕看著呢。”
福全放下了一半的心,欲言又止。
看福全的樣子頗有交待遺言的意思,想一想看過的脈案,福全這回確實凶多吉少,康熙摒退了眾人,獨與福全說話。
“你我兄弟,有話便說,還忌諱個什麼呢?”康熙說得很傷感。
福全苦笑一聲:“奴才眼下這般,還有什麼好忌諱的呢?”話雖如此,還是有忌諱的,比如說,他很相信康熙會善待他的兒子,卻有些擔心後續之君。保泰於國並無大功,純是靠康熙與自己的兄弟之情來引維繫裕王府的繁華,保泰日後有個什麼小錯,康熙或許也就容忍了,但是後來之君呢?
福全將死之人,也沒那麼多忌諱,他是康熙的哥哥,這都要死了,作為一個比他小不了幾歲的弟弟,康熙又能活多久?多活十年?那時候康熙也是六旬的老人了。太子上位,對保泰的容忍度必會降低,不是麼?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個規律,福全能做的就是抓住這個規律,最好能在臨死前賣太子一個人情,將來太子登基,也許能念此情,對自己一系好一點。在直郡王奪嫡之心不死的時候,自己能夠幫太子一把,那就是個大功勞。
主意是早就打定了的,福全慢慢地說起了自己的擔心,從保泰無功說起:“縱是皇上看顧於他,他的本事也是有限的。奴才的兒子,自己有數,天資就差些,奴才又不是個會教兒子的父親。奴才就一直羨慕著皇上有那麼多好兒子。”
一口一個奴才,謙恭已極,康熙的兄弟之情達到了頂點:“放心,朕自有安排。”
既說到了自己的兒子,康熙不免多加了一層保證:“保泰與皇子們一同讀書,情份也是不差的。”
福全笑得很欣慰:“這個奴才也是知道的,”又誇了諸皇子一通,最後語氣一變,“奴才將死之人,有些話也不怕說了。”
“你說。”
“皇上有沒有覺得直郡王有些躁動不安呢?”
康熙目光一沉,他當然覺得了,他還暗中打壓了呢。福全嘆道:“皇子們對奴才這個伯父一向都是恭敬有加的,奴才也盼著他們好。只是直王這個樣子,不太像話兒,鬧得兇了,就算自家人寬容了,朝臣那裡也不好交待不是?再縱容他,是使他犯更大的錯,最後縱容不得……”
福全點到即止,話中全是好意,一番話說了下來,咳咳了好幾回,康熙心裡雖是煩悶,還是讓他慢慢說。福全下註解道:“阿哥們都是好的,只是直王這樣肆奪民財的實在不好,他有莊田店鋪,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