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現的是童海林那張邪氣的臉。會是他嗎?他跟安哲面和心不和,因為曾經是朋友,所以很瞭解他的生活習慣。而且他最有條件知道安哲在忙什麼專案。
好象每一條都吻合。但是,他們是同一個公司的人,不管有什麼私人恩怨,也不會蠢到去損害自己的利益吧?而且他的伯父就是公司的老總,他可是繼承人啊。誰會跟自己公司的效益過不去呢,尤其是對他那種由金錢支撐起地位的人來說。
那又會是誰呢?我煩惱的抓了抓我的腦袋。不知道安心是不是知道安哲平時都跟什麼人打交道呢?她下次來應該好好問問。
門開啟了,安哲走了進來。一邊脫外套一邊笑嘻嘻的說:“好象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哦。”
秦凱薇從廚房裡探出頭說:“好靈敏的鼻子,是餓了嗎?我打電話訂了個披薩。”
安哲衝我伸出胳膊,示意我落到他的身上,然後帶著我一起去餐廳。他的身上還帶著淺淺的寒意,聞起來有種很清爽的感覺。
他切了一塊披薩放到我面前的碟子裡,就轉身去開紅酒。
鍋子裡的湯快要滾開了,不時的從厚厚的紅油下面頂上來一個個小小的氣泡,象在垂死掙扎一樣。辣椒的味道也從未象今天這樣嗆人。我的目光掃過滿桌子的盤子,詫異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點食慾。
忽然之間就有點心煩意亂。
秦凱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安哲的身邊,她的一隻手搭在安哲的肩膀上,整個身體都偎了過去,紅紅的小嘴巴正湊在他的耳邊說著什麼悄悄話。她粉融融的臉蛋上已經帶著幾分酒意了,眼神也顯得有些飄忽不定。
安哲似乎被她說的話逗笑了,很自然的側過臉回視她。看到近在咫尺的人面豔麗如桃花,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瞬間的迷亂。象受了某種蠱惑一樣緩緩的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嘴唇。然後開始溫柔輕淺的不斷試探著她的反應,直到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環上他的脖子,並且開始熱烈的回吻他,他的雙臂猛然收緊了。
秦凱薇呼痛一般發出了一聲低啞的呻吟,然而她的呻吟卻加倍的刺激了安哲,他急促的呼吸聲中摻雜著濃烈的情慾味道,一隻手已經慢慢的滑進了她的衣襟裡。秦凱薇的雙手顫微微的攀上了安哲的領口,解開了第一個紐扣。
我的震驚和詫異到了這時已經變成了憤怒,我相信全身的毛都已經豎起來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能剛做完了那樣傷害他的事,又若無其事的來挑逗他?難道安哲在她的眼裡就那麼容易操縱嗎?
我的目光掃過整間餐廳,除了牆上掛著的兩把工藝考究的小斧頭,這裡實在是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
眼角的餘光一瞥,看見她的手指已經解開了他的第三粒紐扣,安哲麥色的胸膛已經暴露在了空氣裡……
沒有時間再猶豫了,我抓起湯鍋裡的漏勺照著她滿腦袋的捲髮就敲了過去。
二十二
夜裡似乎有什麼奇怪的聲音,令我悚然驚醒了。
檯燈還亮著,安心正靠在床頭看書,好象憑著感覺知道我已經醒來了,她伸出一隻手漫不經心的將我摟到了她的身邊。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我那狂亂的心跳慢慢的平靜下來。
三日之前那難堪的一幕再次從記憶的深處鑽了出來,以一種狡猾的姿態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看來,白天刻意的迴避只是讓它更加痛楚的潛入了我的意識裡。這注定要成為我擺脫不了的夢靨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帶著似真似幻的色彩。好多不顯眼的細節都象被鏡頭奇怪的定格了一樣,比如說秦凱薇肩膀上那塊觸目驚心的油漬、安哲被撞破了的嘴唇上緩緩滑落下來的異常濃豔的一滴血。再比如說,兩個人的腦袋一起轉向我時,目光裡灼灼閃爍的火花。
我落回到了椅子上,爪子裡的勺子“當”的一聲掉在地板上。
安哲有些憤怒,又有些困惑不解的打量著我毛髮直豎的恐怖扮相,臉上閃過一絲遲疑的神色:“潘,你是不是……你該不是認為我……”他有些困難的拼湊著想要表達的意思:“你不是認為我在受什麼傷害吧?不是那樣的,我們……”
我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從寵物的角度,他這麼理解也正常。何況,我正在做的事又何嘗不是在阻止他受傷害呢?
秦凱薇皺著眉頭,一隻手還在揉著後腦。但是她顯然和安哲想的不一樣,從她的眼睛裡我就能看得出來,那裡面頗有些疑懼。不光是頭髮上,還有她的衣服上都灑上了好些紅油,她的毛衣是很淺的粉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