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塔也震動了,像一頭受傷的綿羊顫瑟不止。
就在眨眼間,兩道白光和藍光消失不見了,鎖鏈和光劍緊緊的絞纏在一起。龍捲風也一下幻消,留下的是灰色的空氣和從地面捲上來的落葉碎草。
桑流雋、素一、素五居然還是站在原來站立的地方,只是每個人都在做著一些奇怪的肌體動作,他們每一下動作,上空互相擊打的武器都會發出一聲長吟,有如空風吹過峽谷,又如巨浪拍打峭石。
“轟!”又是一聲巨響,三個人忽地消失了身影,
接著白色珍珠粉末從上空落下,亮光組成的巨鏡破碎後巷花瓣一般落下,鎖鏈分解後叮叮噹噹地落在玉石地板上。
然而,就在所以人就要看出勝負的時候,空中又耀起三道強光,眼睛一下暫時失明,等到一切都清晰起來時——
還站在原地只素一微笑著轉過身子,看定失魂般的桑流雋淡淡地道:“你輸了!”
“你不得不不承認!”也在原地沒有動的素五笑了笑,垂目看著腳下一地的白色粘綢液體,用腳蹴一下,接著素一說道。
也在剛才站立的地方似乎沒有移動分毫的桑流雋沉默了,他慢慢地蹲了下去,伸出手,慢慢地撿起地上散落的鐵環,兩個兩個接好著,然而,第三個剛接好,頭一個就脫落下去。
素五抬頭瞥一眼他,嘲笑道:“何必去接呢。你難道不知道武器與人共血生存後,要修復就得用自己的鮮血,——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血液,但你的武器的確沒用了。看來你真是可悲啊,居然去做這麼可笑無用的事——”
桑流雋沒有理會,不動聲色地接著,雙手的速度越來越快,但鐵環仍然如常地脫落。
少女藍鬱早已停止流淚,眼前這個害死自己族人的人。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藍鬱突然發現她不想去而且沒必要去知道了,因為他此刻是個比任何人都落泊頹悲的人,他沒有獲得勝利,他似乎徹底的敗了,他絕望了。
“我曾經就自己發過誓言,要永遠在他身邊!就像九天的紫霞守候藍天,無怨無悔。”
突然這樣決定後,她輕步走到他身邊,蹲了下去,撿起一個鐵環伸了過去。
桑流雋靜止不動,連呼吸也沒有,他的眼睛直呆呆的望著少女拿著鐵懷的潔白柔美的手指。
“靈神,你不是復活了嗎?你的血呢?”藍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嫣然一笑,問。
“被——人抽走了!”桑流雋說話的時候,彷彿喉間被什麼卡了東西一樣,沙啞斷顫。說完,他顯得極為疲憊地站起,拖著步子走到望瀑架邊緣的石欄邊,推開一個站立在那的祭師,凝望著西方天際。
那裡是幻美的雲彩,正在偏西的太陽的光輝灑燦在天空和彩雲中,除了這些,就只有無邊的海天一線的天際了。
桑流雋目光微微下移,彷彿在看著一個地方。
——一百年了,昔日的藍林早已種上了農作物,樹木的灰燼是天然的農肥,也許藍林的被燒,帶給了那些困苦農民好幾年的豐收吧。或許,那片藍色林海的確不應該存在吧,她是那麼美麗神秘,以至於像幻夢一樣不現實,既然是不現實的夢,碎滅是早晚的。
許久,桑流雋轉過身子,看著早已把鐵環撿到一起的藍鬱,微微笑一下,隨手丟出那口藍色皮包:“鬱兒,撿起來吧!”
“恩!”藍鬱率快地回答,飛快地把鐵環裝進皮包,確認沒有遺漏後,站了起來,把皮包挾在腰上,手拍拍裙服,綻然一笑道:“以後,我就幫靈神提這個包好了!”
“好的,不過現在你得轉過身去,因為我要變老了!”桑流雋徑直走到她前面,很是溫柔地把手放在少女無暇的臉上,頷首道。
“變老,我也可以看啊,我還想看看呢!”藍鬱眼睛發光,誚聲說道。
嘴角帶點含畜的微笑,桑流雋收回少女臉上的手,按在心窩上,嘴唇開始以看不清速度的翕合,低低的蚊鳴聲響起,是在唸些什麼長繁的咒語。果然,不久後,他的身體居然自動燃燒起來,火焰最上方蒸起縷縷藍霧,完美無暇的臉頰上的面板裂了開來,白色液體溢位。
“阿……”眼前那一幕讓藍鬱痛心地疾呼。
——桑流雋的頭髮開始轉白,白的彷彿沒有一絲顏色,裂開的面板開始翻開皺起,一層疊著一層,高大挺直的身軀猛地縮矮下去,闊大的胸膛也變得極為薄弱了,彷彿風一吹就會飛起。
“他是在發瘋,居然使用燃燒命魂的法術,他不想活了嗎?”白髮蒼蒼的素二懼驚地看定眼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