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星只知人間遭妖魔困擾十餘年,無數凡人枉死,天界卻未曾動過一兵一卒助人間除魔。只是忘憂上神憐凡人苦難,派上仙來助,如今連上仙都說要走,豈不是要棄人間萬民於不顧嗎?”戰星字字句句出自肺腑,谷槐竟也無言以對,只是抬眼看著越發黑紅的天際。
“將軍,得罪了!”霎那間,谷槐祭出一道安神咒,戰星已昏然入睡,他扶著戰星御風一路往西。
越往西行天色竟越來越暗,身後黑雲間隱約傳來那個白髮老者的怒吼聲:“小子慢走!你將藍將軍重傷便想這般離去嗎?還不速將他體內毒咒禁術解了!休要惹我發怒。”
言罷,召出法寶陰魄冰晶,單掌掐法訣衝谷槐遙遙一指,一道銀光疾馳而去,谷槐因扶著戰星為了躲開那道銀光,氣息大亂,二人皆從半空跌落。
清遠本想救醒藍楚便速回北冥,卻不想適才為藍楚療傷半晌,依舊不能解開他體內所中毒咒,眼看他已昏迷不醒,若再不解開禁咒,怕是要傷及元神,那時就是主人在此也未畢能救了。
此間,他才將法寶祭出,不想那二人如此不濟竟跌落了下去,只得抱著藍楚亦往下尋去。
谷槐緊緊扶著戰星一路下墜,周遭迷茫著濃濃的黑霧,也不知墜了多久仍未到底。自己分明靈力不濟並未飛的很高,怎會這麼久還未落地,想著便欲將體內真氣再度凝結一試,卻不想丹田內一絲氣息也無,心下一涼,糟了,難道自己竟傷重至此?
又過了許久,二人終於重重的摔落在地,戰星身上吃痛便驚醒了,只覺空氣中衝刺著一股濃郁的腐朽之氣,濃霧之下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耳畔傳來谷槐沙啞無力的聲音:“將軍,可能提起真氣?”
戰星凝神一試,雖適才力竭,卻仍有真氣流轉,便點點頭道:“嗯!多謝上仙活命之恩!”
谷槐端坐在地上,緩緩擺手,半晌才吐出一句:“將軍,此處甚為詭異,我此刻丹田空虛,一絲靈力也使不出來,已形同廢人。那魔界二將已追來,將軍要小心應付。”
戰星聞言這才抬眼仔細打量這處煙霧迷茫之地,好生眼熟,貌似曾經來過。
一陣陰風從背後刮過,濃霧中似有身影飄飛,空中不時傳來陣陣哭嚎,卻怎樣也看不清楚霧中的陰影是何物。
戰星心中一怔,喪地!此乃喪地!
相傳喪地乃冥界外至陰之地,濃霧中飄蕩的全是人間枉死之人的陰魂。他們因為枉死,無法轉世,被至陰之氣吸引而來。歷數萬年,因亡魂始終不散,喪地如今亡魂無算,怨氣之重,已不是冥王所能控制,於是此地亦是六界之邊緣所在,終年一片混亂。
無論仙魔或是凡人持神器法寶一入喪地便如同失魂,縱然仙法魔力再高深,在此間也是施展不出半分。想來上仙便是因此失了靈力吧。
喪地處極西之地,周圍村鎮累年瘟疫頻發,常有陰魂出沒禍害凡人。戰星三年前曾率大軍來附近村莊剿殺陰魂,卻因陰魂並無實體,且惡相重生,法器神兵且無用武之地,當年一戰可謂損傷慘重,最後卻是靠的他一身蠻力硬使出那破天四十八式才將那些陰魂趕回喪地。
此刻卻是入了喪地,陰魂何止百萬,縱使冥王在此,怕也是束手無策了。如今只能快些尋找出路,離開此地才是。
戰星將一切告知谷槐,便握著濁陰血溶龍紋棍往四周打探了一翻,依舊迷霧重生,完全不知出口在何處。
回首只見谷槐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遞到他手中,低聲說道:“此乃凝氣丸,可助將軍最少恢復五成真氣,如若真如將軍所說,那魔界之人定也似我這般毫無靈力便不用擔憂了。如今找到出路最為要緊,只是此間陰魂眾多,萬一被糾纏住,怕是不好脫身,將軍還需慎重使用體內真氣……”
谷槐話音未落,只聽得身側不足十丈遠傳來一聲大喝:“小子,速速給我出來!”聽聲音正是對他們一路緊追不放的清遠。
“不好,他們追來了,將軍且去檢視出路,他二人我來應付。”谷槐起身朝戰星說道,言畢便朝濃霧中走去。
“你追了我一路,便是要我給他解毒?”迷茫間,谷槐看見清遠扶著藍楚立在一棵掛滿白骨的樹下。
藍楚此刻早已醒轉,雖左側身體已痛的毫無知覺,言語卻依舊犀利凌人:“哼!想不到天界也有這般小人,竟暗中使禁咒之毒害我,有本事光明正大與我打一場!”
清遠正要上前制住谷槐,卻不想被一陣陰風生生捲開,霎時間,無數陰魂將他緊緊包裹,只聽得一聲慘叫,那些陰魂頓時消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