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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年胡亂點點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白婆婆走到門口,想了想,又轉身回來道:“年姑娘,我家那口子剛剛的話,你可千萬要記牢了。”說著出去了。
東年一怔:記牢了?什麼記牢了?
記熟這本書,之後燒掉書,還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麼?
東年只覺得腦子裡亂七八糟地,坐了半晌才將袖中那本書取出來,放到桌上檢視。
那本書是最普通的線裝書,看樣子已經有些年份了,書頁都有些發黃,邊上還有著磨損翻毛的地方,封面上用毛筆寫著“食神譜”三字,黑跡暗沉,顯然和書的年份差不多一樣久遠。
東年翻開第一頁,見上面無非就是一些食譜記載。若說與別個有什麼不同,便是這記載或許稍微詳細一點,甚至連那些食材的最佳取材處以及時間都標得明明白白,與那些大多隻靠口頭相傳的經驗並不相同。
東年翻了幾頁,都是吃食的作法,便漸漸消了興趣,合了書。又想起白廚子對這書的重視程度,又千叮萬囑她藏好書,記牢後毀掉,就隨手將書也同樣塞在了褥下,起身向前院走去。
一路上都沒見什麼人,到了前廳也沒有看到爹孃。東年正迷惑間,突然看到東華跑了過來,忙攔住她:“妹妹去哪裡?”
東華氣喘吁吁道:“餓了,吃點東西。”
東年道:“爹孃去哪裡了?”
東華和這個姐姐相處了大半天,對她已經不似以前那般深惡痛絕,倒也能說得上幾句話了:“剛聽人來說老白死了,爹孃都去看了。”說著撇撇嘴,“一個廚子罷了,也勞得爹孃親自去看。”說著又向後跑著去找吃的。
東年卻怔在了原地。
白廚子死了?
那個不久前剛剛見過的躺在床上的那個病人死了?
那個人,之前還摸著她的手,還跟她說,這裡病氣重,年兒你成全了白叔叔的私心罷。
現在就死了?
東年突然拔腿就往外跑。
其實她並不是很在意白廚子的死,可是說不清為什麼,她的腿就是要邁到白廚子家,她的眼淚一直往外湧,她的心……很痛。
小云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鑽了出來,攔著她急道:“年姑娘,館主和主母有命,你今天只能呆在家裡,不能出去,不然奴婢會受罰的。”說著就把東年往後面領。
東年哪裡肯聽她的,繞過她還是往外跑。
小云一咬牙,說了聲:“年姑娘恕罪。”上去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回拉,她的力氣比東年大得多,不一會兒就把東年拉回了院子,推進了房裡,在外面反鎖上了門。
東年倒也沒有發火,一被推回房間裡,就呆呆坐在床上發愣。
她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一聽到白廚子死了就失了常態?
她明明沒想那麼做。
難道,是這個身體的本能?這個身體應該原本與白廚子關係甚好罷?
也是,想想白廚子剛剛一口一個“年兒”地叫著,還自稱“白叔叔”,若不是另有隱情,怎麼會有這種稱呼?
東年想著想著,就想到了褥下面的那本書。
不過是一本食譜而已,為什麼老白要她看過就燒掉?難道說,這事如果被別人知道,會引來什麼禍事不成?但若真是如此,為何老白當初不毀掉,反而還要她看?
東年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手卻不知話地伸向床裡,在褥子下取出了那本書,一頁一頁地細讀起來。
小云在門外提心吊膽地聽著房內的動靜,生怕東年會因為她適才的舉動而記恨,或者做出什麼駭人的事情來。不過聽了半天,裡面卻什麼聲音都沒有。
小云想了又想,終是不放心,從窗紙上的那個洞裡向裡面悄悄看去,卻看到東年正坐在床邊,手裡翻著書在讀。
小云悄悄放了心。只要主子的書癮上來,一般就不會理會其它的事。話說回來,既然年姑娘能專心去看書,是不是就意味著她並不在意自己適才的舉動了?
這樣在外面守了大半個多時辰,眼見得天近黃昏,屋內光線暗了下去,小云急忙開了門,想進去掌燈。
開門時小云還在心裡暗暗提防,生怕東年趁她一個不注意就衝出門去。哪知道東年抬頭看了她一眼,只說了句:“這房裡也暗了,小云把燈掌了罷,我爹孃回來時你記得和我說一聲。”
聽了東年這話,小云才徹底放了心,暗暗鬆了口氣,輕手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