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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因為,對她來說,那是她不被別的小孩子欺負而且還能欺負回去的唯一途徑。

和別的閨閣女子相比,她雖然外表不比她們差,可是她不會弱柳扶風般地走,不會輕聲細語地說話,不會繡漂亮的花樣,不會出口成章落筆成詩,甚至她只愛拳腳,從不像別的女子那樣輕掃蛾眉,細心梳妝。

閨閣女子該有的樣子,她一樣也沒有。

十七年裡,她活得很自由。她的父母不像別家裡的家長那般束縛她,強逼她學這學那,做這做那,他們只是讓她按她喜歡的樣子去發展,選她喜歡的那條路走。

她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可是,別人不喜歡這樣的她。

除了她的父母及大伯,似乎萬縣裡沒有人喜歡這樣的她。

就連大伯的那些妻妾,都是表面上對她喜笑顏開,背地裡對她指指點點。

她雖然直率,但她不傻。一個人到底是不是真喜歡她,真的對她好,她心裡明白。

十七年的歲月,像一幅畫一般在她眼前一點點展開卷過,在最後她受過家法之後,留在她耳邊的,是她的娘姚氏那句帶著嘆息的話:“娘在想,一直把你當男孩子養,又嬌慣成這樣,到底是不是錯了?”

錯了麼?

沒錯麼?

東年的心突然悶了起來,既而一口氣沒喘得及,猛地咳了起來,那十七年的畫卷也漸漸捲起消隱,入眼的,仍是自己的那張青紗床帳。

白婆子急忙過來,輕輕拍著她的胸口,幫她順著氣,等她咳得平了一些,又從桌上倒杯水遞了過來,嘴裡仍舊是絮絮叨叨的:“年姑娘喝杯水吧。這出了疹子呢,就得多喝水。多喝點水,才能好得快。你看這新搭了個爐子,也是郎中說的,他說在房間裡熬藥,這藥氣燻著,對年姑娘的身體也有好處,能好得更快些。”

東年在她的絮叨聲裡喝了水,將空杯遞給她,問道:“我這疹子出了幾天了?”

白婆子笑道:“年姑娘這是在房間裡覺得悶了,老覺得時間過得慢。這疹子也有四天了,按說這幾天要是能全發出來,那也就差不多好了。不過年姑娘你可千萬小心,再癢也不能抓臉啊,不然真的會破了相呢。”

東年笑笑,道:“我知道了,白婆婆。你去忙你的吧,等下吃藥時再叫我,我身上還有點乏,再躺一會兒。”

白婆子道:“好。”說著仔細給東年放下了床帳,才輕手輕腳去做自己的事了。

聞罵聲東年思量

東年閉著眼睛眯了一會兒,雖然覺得身上很乏,但其實根本睡不著。任誰醒來後發現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心裡怕是都難以接受。

只是,她變成的是自己的姐姐,那個本來是連一歲都沒有活到的女孩。現在看看她不但活到了十多歲,居然還長得蠻秀氣的。

這算什麼情況?借屍還魂麼?可是她所借的“屍”分明是早十七年前就已經深埋地下的屍骨,何來的順利成長到十多歲?

但不管怎麼說,父母總算還是自己原來的父母。

自己的身份卻變成了另外一個。

幸還是不幸?

東年又想起了王書禮,不知道是不是猝逢大變的原因,現在再想起那個王神童,她已經沒有太多感覺了。

東年聽著白婆婆在房中輕輕地走來走去,忙這忙那。房間裡的藥味很濃,若是放在從前,東年肯定早就跳起來嚷著難聞死了,現在她卻只覺得疲憊,想著如果能早點出了疹子,就能夠早點見到父母了。

雖然剛剛捱過家法,她卻很想父母,很想很想。

一醒來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只想躲在父母懷裡大哭一場,跟他們訴訴委屈。

白婆婆小心地將煎好的藥從火上取下來,倒進一隻小碗裡,不多不少,剛剛好一碗。她端著藥罐悄悄出去倒了藥渣,洗刷乾淨,開啟一包新藥,倒進藥罐裡,加了水進去,繼續在火上熬煮。

那碗煎好的藥,白婆婆用小匙攪了半天,又放了兩顆糖在旁邊,才把藥碗端過去,輕輕叫道:“年姑娘?年姑娘?喝藥了,喝了藥再睡吧。”

東年並沒有睡著,所以白婆婆第一遍叫她時,她就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藥稍稍有些熱,但還算能入口,估計白婆婆是怕藥冷了失了藥效。東年也沒有多說話,端起藥碗直接全倒進了嘴裡。

白婆婆見她喝得利索,急忙把糖拿過來,塞了一顆在她嘴裡,道:“年姑娘先含塊糖甜甜口,老奴先去把碗刷了。”

說著收拾了碗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