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書架下方的抽屜,一個一個細細地翻查。
在那正中的漆金祥龍紋盒子內,白衣人拿出了一張有些粗糙卻紮實的羊皮卷。唇邊勾起了一抹微笑,白衣人將那羊皮卷放在了袖中走到燭臺邊將蠟燭吹滅。
正準備拉開書房的門,渾身敏感的細胞無一不在提醒著她有人來了!
白衣人就著那透進房中的月色發現這書房內除了書架和書桌外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有那鋪著雪鍛蠶絲繡錦的床鋪。
一個翻身,白衣人不多想立馬鑽進了床下。
吱的一聲,門被推了開來。紫色的長袍下襬隨著那黑色的鞋子的行動而擺動著。隨之而來的還有昏黃的燭光。
“你退下吧。”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而後便是一聲恭敬的回應和關門聲。
白衣人躺在床下儘量平穩著自己的呼吸,從下而上地盯視著進入的南宮紫玉,以防被他發現自己的存在。
然而,此刻的南宮紫玉卻似乎與平日所見的南宮紫玉並不一樣。只見他眉心淺淺地皺著,狹長的冰冷的眸子此刻染滿了些許她看不清楚的情緒。
南宮紫玉輕輕地扭動了桌上的墨盤,卻聽見有些低低的轟的一聲,那書架突然自動移了開來,露出了背後一個漆黑的密室。
南宮紫玉執著那點燃的燭臺走了進去,而後那書架又自動地移了回來。
等了多時都不見南宮紫玉出來,白衣人屏住了呼吸立馬從床下爬了出來輕聲打**門悄然而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奚慕拿出了袖中的羊皮卷。
開啟那羊皮卷,只見粗糙的捲紙上用簡單的標示了地形和方向,這是一張簡單的地形草圖。也是溪風谷的地形圖。
在仔細的觀察下,奚慕這才發現這溪風谷位於溪風原以北六十餘里地之處,形似鯉魚一般。魚嘴處便是溪風原的入口,常年大風大雪,天氣變幻比溪風原更加迅疾而惡劣。因此如若是一般的百姓必定會被這天氣嚇退而不敢進入這溪風谷。可是隻要度過了魚嘴的地帶,再往裡而去便會發現那裡土地肥沃、阡陌交通,四季如春般溫暖溼潤。而那魚腹地帶便是一整片飛簷閣樓、金磚碧瓦,奢華綺麗不遜於皇宮王府。
只要有了這地形圖,離開溪風谷的唯一障礙便只剩下了溪風谷的暗探了。
就著跳躍的燭光,奚慕執筆細細地將溪風谷的地形圖描摹了下來。可是描摹之時,那一筆一畫的行路卻讓奚慕的額頭皺起了一些淺淡的痕跡。
停筆,奚慕忽而近看忽而遠觀,而後放下了手中的軟筆,一雙素手覆上了那羊皮捲紙,將那形似鯉魚的溪風谷的魚嘴和魚尾處矇住,只剩下了魚身魚腹之處。那裡是南宮世家的“皇宮”,也是奚慕現在所住的地方。可是,那些被細緻地描摹出來,穿插在這亭臺樓閣之間的綿延長廊的形狀卻讓奚慕心中越來越疑惑,越來越熟悉。良久之後,奚慕皺著眉頭將手按上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裡,溫暖的古玉緊緊地貼著奚慕的肌膚。
遲疑著,奚慕拉出了那紅線,將古玉扯了出來。形狀奇特的古玉在燭光下流轉著詭異的光芒。
奚慕對比了一下,而後將那塊古玉直接放在了那羊皮捲紙上。
心臟一瞬間皺縮,奚慕不可置信地一步步後退。
那古玉上的繁複紋路和羊皮捲紙上長廊的形狀完全吻合!!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身上帶著的古玉會與溪風谷南宮世家的圖紙相吻合?自己來到這溪風谷之後的半個月時間每日都在這些亭臺樓閣之間牢記著線路和關卡,終於從荌兒的口中套出了曾經南宮世家的祖先們修造這輝煌宏偉如皇宮的樓宇之時的圖紙還放在南宮紫玉的書房內,便趁夜悄悄潛去偷來了這羊皮卷。可是萬般沒有料到自己找了十多日的線路圖居然一直就在自己的身上戴著?!
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也越來越覺得這溪風谷必定與自己有著什麼關係,奚慕的雙手漸漸地緊握成拳。
清晨,書房的門吱嘎一聲被打了開來。
奚慕坐在不遠處的一個樓閣上,看似正提筆描著眼下的碧池飛簷,然而那雙冷靜的重瞳卻盯視著書房處的一襲紫衣遠去。揮手打發退了身後跟著的侍從和丫鬟,奚慕的雙唇緊緊地抿著。
而後,那樓閣之上便只剩下了一幅還未畫完的圖和放在硯臺上被浸潤的紫毫軟筆。
再次來到了南宮紫玉的書房,奚慕在把那羊皮卷軸放回原處之後便又開始在這房內翻查著一切可疑的東西。必定還有一些什麼書卷畫冊記載著有關於這圖紙和古玉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