胛骨處的暗紅色印記,雖被屏風擋住了一半,卻也讓人一看便能夠清楚那暗紅色印記的樣子。
那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
熵珏不可置信地搖著頭,一步步後退。似是證明了什麼,卻又似不願意去相信那答案。
無奈地閉上了雙眼,熵珏喃喃自語道:“上天,你真會捉弄人。”
授課後,慕兮剛剛走出宮門,一個黑影卻突然閃現在了自己面前。
看著突然出現的穆濯尹,慕兮淡淡道:“下次記得先提個醒,否則沒被火燒死都會被你給嚇死。”
“現在你只有住到郡主府才能夠安全。”穆濯尹頓了頓,接著道:“也可以住將軍府。”
慕兮繼續往自己現在“暫住”的方向走去,低聲無所謂地道:“那人想要我死,可是想要看她怎麼死的人也不少。第一次失敗了,她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也沒有那個膽色再做第二次。即使她想做,也會有人勸阻她不讓她做。”
“可是勸阻她的人會親自動手。可能會比她更毒辣。”
側過頭去看著穆濯尹,慕兮笑道:“另外的人為什麼要勸阻她呢?”
穆濯尹知曉慕兮明知故問。可慕兮卻接著道:“之所以勸阻,是為了不損害她的名譽和她兒子的名譽。可是即使現在假手他人,只要我有個三長兩短也照樣會算到她的頭上。現在那勸阻的人唯一想的是怎麼保護我,等到風聲過了之後再把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抹殺掉。所以,至少現在,我是安全的。”
“你就這麼不想讓我和瑾晶保護你麼?”穆濯尹無奈地問道。而慕兮卻道:“你們能夠保護一輩子麼?”眺望著遠方飛過的鳥兒,慕兮輕若未聞般地道:“‘他’總有一天會找到我,我沒有必要將你們拉下水。”
穆濯尹知道慕兮說的“他”是指誰,在夏平國,那個人仍然還在四處派人抓捕慕兮。
慕兮只是不想連累穆濯尹和瑾晶。
“那你現在住在哪裡?”穆濯尹退步,每一次都是他退步。不過他很好奇昨日到底是誰救了不會武功的慕兮。
慕兮想了想,道:“文華殿剛剛來了一位劍術先生,是他救了我。昨日他說我可以在找到新的住處前先住在他那兒。”
“劍術先生?你連他的底細都不知道,怎麼就······”穆濯尹還沒有說完,慕兮卻道:“我現在還有什麼東西是有價值的嗎?唯一的只剩下這條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結束的命了,而他如果想要我死的話就根本不會救我。我一無所有,他也不可能在我身上圖謀什麼吧。”
“二位在聊什麼?”一個清冷陰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慕兮和穆濯尹二人回頭,只見紫玉正朝著他們走來。近了還不忘朝著穆濯尹福了福禮,道:“微臣紫玉參見穆將軍。”
“不必多禮。”穆濯尹禮節性地回道,“這位莫非就是那位劍術出神入化的紫玉先生?”
唇角微微一勾,紫玉笑道:“過獎,謬讚而已。”
“空穴不來風,既然先生美名在外,必定也會有金玉鑲內。”穆濯尹想了想道,“慕兮乃在下好友,只可惜怎麼勸他也不願到我府上居住。在找到新住處之前的這幾日,就叨擾紫玉先生了。”
“哪裡哪裡,紫玉也是一個人住那麼大個宅子多少有些寂寞,能夠有個人作伴不亦樂乎,又豈是叨擾?”禮節而疏遠的話語,兩人心中卻交鋒千百招。
看了看天色,已近午時,慕兮對穆濯尹道:“將軍,如若沒有另外的事慕兮這就回去了。”說完看了看穆濯尹的臉色,擺明了對他住在紫玉家非常不滿,可是慕兮卻也管不了那麼多,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紫玉也笑了笑,道:“穆將軍,在下也隨慕先生回去了。”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穆濯尹眉心深鎖。剛剛隔著那麼近,卻絲毫也感覺不到紫玉身上洩露出的內力,能夠將自己的內力藏得那麼深的······功力深不可測。
在穆濯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曾經聽說過的名字,南宮紫玉。
然而,隨即卻又自我否定般地搖了搖頭。堂堂溪風谷谷主,怎麼可能會跑到商南當一個小小的劍術先生?而且還直接用自己的名字?!更何況,這紫玉看起來如此年輕,也不像是能夠當上溪風谷谷主之人。
轉身走上那輛早早停住的馬車,穆濯尹撩開簾子走了進去。馬車咕嚕咕嚕駛離了宮門。
然而,他卻忘了,商南國的國君也不過是一個才二十餘歲的年輕人,那南宮紫玉又為何一定得是年邁的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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