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奚琰武問斬前說過的這些話,此刻卻猶如佛寺中的誦經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響徹在慕兮的耳邊。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去探究我的身世?
為什麼,我的身上會有和商南國前朝皇后一樣的胎記?
突然止住了腳步,慕兮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在那裡,懸掛著一枚血色的古玉,那也是奚琰武給他的。卻並不是奚氏一族的傳家之物。
心中糾結著萬千的謎團,卻找不到人來解答。
慕兮重新邁開步子,卻不知道方向在何處。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茶樓酒肆林立。實在沒有地方可去,慕兮索性到了一家茶寮,點上了一壺陳年普洱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這家茶寮還算夠大,一邊綠衣姑娘清唱著小曲兒,另一邊中年的說書先生自顧自地說著商南國最近發生的大小事情,吹得天翻地覆。
茶寮的普洱不算純正,可是這裡的生意卻很好,大家應該都是來閒聊聽曲聽書的。靠近慕兮這邊的是那個中年的說書先生,綠衣姑娘的唱曲兒在這邊只能夠聽見微小的聲音,而那說書先生的面前卻圍坐著一幫子聽書人,似乎都對那說書人講的故事很感興趣。
“傳說,在一千多年前啊,這夏平和商南國其實是一個國家!”那說書先生故作神秘地說著,“就好像是兩兄弟爭家產一般,在先代的皇帝駕崩了之後啊,大兒子和二兒子就分家了!把好端端的一個國家一分為二!”
“那哪邊是大兒子哪邊是二兒子?”
“這······這史書裡面沒有提起,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商南和夏平的祖先其實是一樣的!”說書先生喝了口茶水繼續說著,“但是現在,兩兄弟都想要把對方的家產給爭過來!”
“那當初老皇帝到底想把江山給誰啊?是分到了夏平的兒子還是分到了商南的兒子啊?”
“當然是想要給分到了商南的兒子了!傳說這商南這邊的皇帝才是當初老皇帝和皇后所生的,夏平那邊的皇帝是一個妃子生的!那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順嘛!”
“哈哈哈,夏平國的說書先生肯定會說那老皇帝想把江山給分到夏平國的兒子!”
說書先生不滿地道:“我說的句句屬實!”
眾人看那說書先生堅定的模樣,紛紛鬨笑著散了開去。可是慕兮卻安靜地走到了那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說書先生身邊,道:“先生可知道這望城中資歷最老的說書先生是誰?”
忙著收拾東西,可是那說書先生還是抬頭看了慕兮一眼,笑道:“這個小哥是重瞳啊!傳說重瞳者不是王就是亂賊呢!”
慕兮淡淡笑道:“只是傳說而已。天下重瞳者也並非獨我一人,可惜成為王者的卻並沒有重瞳的。”
“小哥找資歷老的說書先生幹什麼?”
“有些年代比較久遠的事情,想要請教請教。”
再次抬頭,那說書先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資歷最老的說書先生,恐怕已經記不起來發生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事情了。”
眉心微皺,慕兮沒有說話。可是那說書先生卻接著道:“但是如果小哥想要問的事情是在五十年以內發生的大事的話,有個人應該可以幫到小哥。”
“誰?”
“引我入行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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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南宮萱楚
已經有些渾濁的雙眼,如同晾在岸邊等待死亡的魚兒那圓鼓鼓的眼睛一般,一動不動地盯著慕兮的眼睛,似乎要從那雙重瞳的眼中瞅出些什麼東西來似的。
桌上擺著精緻的小酒小菜,慕兮剛準備抬手替眼前的這位年約七十的老者斟酒,可是那位老先生卻止住了慕兮的手,自己拿起了酒壺和酒杯斟滿了一杯,卻遞到了慕兮面前,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姑娘今年芳齡幾何?”
稍稍驚怔,自己明明穿著男子衣衫,可是這看似迷糊的老先生卻一眼就明瞭自己的性別。慕兮隨即執起那酒杯一飲而盡,微笑道:“年方二十。”
似乎是有一些不相信,可是卻又自我否定自我認可的矛盾,那老者喃喃道:“不對,不對······如果是她的話,應該二十有五才對。”
“先生說的是誰?”
自己為自己斟滿了酒,那老先生有些微顫的手將那酒杯中滿滿的酒都灑了出來,“你······”說到此處,那老先生執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卻又放下,再次湊攏了來細細地看著慕兮的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