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此人真和皇室有關聯,但好歹與京城大官之子交情甚好,而方才還搬出了尚書張大人的名諱,言辭犀利,像是個見過世面的,所以現在究竟是要幫哪邊才算押到寶呢?
就在駱貴仁艱難抉擇的時候,王掌櫃突然冷聲道:“怎麼沒有殺人動機?駱大人,請您繼續升堂,草民還有一重要證人!”
駱貴仁聞言又來回看了看那兩人,繼而抬了抬手,“那就請隨本官去到公堂吧!”
於是隨著駱貴仁的一句話,懷著不同心思的眾人就一起返回了公堂。
“堂下何人?哪裡人士?是何身份?和死者又有何關係?可知本官為何宣你來此?將你知道的都說清楚!不許有半點假話!否則就治你個擾亂公堂之罪!”等到那所謂的證人上了堂,駱貴仁又是一番程式化的盤問。
“回大人,小人史亮,本地人士,是一當鋪的夥計,與死者並不認識,小人知大人您宣小人來是想讓小人將自己看到的都說出來,小人這就說!大概半個月前,西街鬧市口發生了一起衝突,其中就有死者和被告,而且那兩人起了不小的爭執,還差點打起來,最後還是因為這位小公子出面給化解了。而同天半晚,小人被我家掌櫃的派去收賬,路過東街,看到那裡又發生了事端,過去一瞧,竟發現還是死者一行和被告以及這位公子,當時吵得更兇,那時想著我家掌櫃的讓小人辦完事趕緊回去就沒多看,也就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了。”
史亮將他看到的詳細的說完,並無任何偏頗,倒是很客觀。
然正待駱貴仁準備說話,就被王掌櫃搶了先,“聽到了嗎?如此也就說明這殺人兇手和我兒是有過過節的,自然就有了殺人動機!大人,無需再審了,趕緊定案吧!”
這話聽得陸黎詩直髮笑,“有了爭執就是有殺人動機?在下想請問王掌櫃您和您夫人起過爭執嗎?要是有那在下就得提醒您多多防著尊夫人了,因為她很可能會因此殺了您!”
此話一出,逗得圍觀的百姓鬨堂大笑,那王掌櫃更是老臉紅得發紫,當然,那絕對是給氣的。
“那我兒是吃了兇手的藥死的也是事實,你又如何解釋?”王掌櫃見再這麼下去會成一面倒的局勢,就又搬回了那藥上。
誰料陸黎詩聞言就更加淡定了,“首先在下要更正一下,還未結案之前只能稱為疑犯,想您也是大人物了,怎的對律法如此不熟悉?再回答您的問題,行醫者講究望聞問切,不同的人即便是同樣的病。可根據自身的體質也不可用同樣的藥,哪怕只是補藥!其次,就像您說的,被告與死者間是有衝突的,只要死者不是傻的,想來都不可能來找被告看病吧?好,咱們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死者是慕名而來,但因彼此有間隙故找人代替求藥,如此,那能算是被告的錯嗎?”
聽了這番話王掌櫃死死的瞪著陸黎詩,“巧舌如簧!不管怎麼說我兒的死都跟那藥脫不了干係,他怎麼著也該為此負責吧?”
陸黎詩攤了攤手,“這就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您不讓驗屍如何能一口咬定是被告的藥導致令子的死?是,被告承認那藥方是他開的,可煎藥的人不是他!再退一萬步說,要知這藥素來相生相剋,稍有差錯都會出問題,您又如何證明死者並未加減量?還有,那藥此刻在哪?可否拿出來找專人驗一驗?”
王掌櫃聞言臉色一變,轉頭看了駱貴仁一眼才道;“家中突然生出這等痛事,老夫哪還有心思管那藥在哪裡?總歸是在家中的。”
因接收到王掌櫃的訊號,駱貴仁便立刻接道;“如此,本案就暫且休堂一日,被告暫且收押,等原告取來那藥再繼續開審,退堂!”
見駱貴仁說完話就徑直退回了內堂,而那王掌櫃也跟著走了,陸黎詩只能生生將那口氣給吞了回去,最後對吳長卿耳語讓他夜裡千萬別睡,並保持十二分警醒,且無論如何都不能畫押就帶著阿全走了。
出了衙門,陸黎詩本想問阿全關於他的一些事,可還沒開口就見一個吃著糖的孩子跑到她面前遞了一張紙條給她,她稍微問了兩句就讓那孩子走了,而後狐疑的將紙條開啟看,然看完之後不由得大驚。
“你可知這地址在哪?”陸黎詩左右望了望,便將紙條遞給了阿全,並細細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
阿全接過紙條看了看,眼中一道異色一閃而過,繼而平淡的點了點頭,“知道,請公子跟著小的走!”
陸黎詩從阿全的變化中斷定這紙條上的內容他也不知,稍稍皺眉,也來不及想旁的就緊跟了上去。
“若想知那藥在哪,立刻前往翠微樓二樓牡丹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