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傷可要緊?可需要在此治療?”布里亞特不答反問。
“我問話沒聽到嗎?”陸黎詩哪裡肯依?便繼續追問,見布里亞特沉默了,她又望向旁邊的人,“他不說,那你來說。”
那人快速的看了布里亞特一眼,後答道:“回小姐,剛剛埋伏的人數量太多,我們的人小部分已經……還有一部分還在拖著他們,至於我等,則是過來支援小姐的。”
聽到這話,陸黎詩緊閉起雙眼,並緊握著拳頭,再睜眼,“回去。”
那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您說……什麼?”
陸黎詩偏開頭,“我說,回去,回你們的兄弟身邊去。”
那人急了,“為何?”
陸黎詩也火了,又正過臉來吼道:“為何?你說為何,他們是你們的兄弟,你們回去救他們難道不對嗎?我是誰,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何需你們如此?”
方才,在她面對那樣危險的處境時,她能冷靜的指揮馬兒,並非有恃無恐,而是看到布里亞特過來了,說實話,她不是不知道之前設埋伏的人很多,也不是不擔心他們沒辦法成功而退,但是看到他們能相繼過來,心中還是驚喜居多,感動居多,可是……可是誰又想到這次讓他們付出了那樣大的代價,為了她,她到底什麼什麼東西呢?
這話一出,眾人先是一怔,而後皆有些生氣的背過身去,卻也沒有離開。
布里亞特沉默的看了她一會,然後才開口道:“小姐,您不是無關緊要的人,您是斡亦剌的八公主,末將等的職責就是保護您的安全,聽命與您。按理說,您下達的指令,末將等不敢違抗,然則,末將等的首要任務是保護您,若您真的出事了,且不說那些已經喪命的弟兄死得太不值得,就說末將等,您覺得我們還有臉活著回去見大汗麼?”
“請小姐收回成命。”
“請小姐收回成命。”
隨著布里亞特的那番話說出,另幾位本還在生她氣的人,也相繼回身單膝跪下。
望著這一張張認真,倔強,而又視死如歸的臉,陸黎詩的內心震盪不已,顯然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真真正正的,屬於戰士們的臉,感慨,自責,不忍,羞愧,最後是平靜。
“好,我知道了,我們走吧。”過了良久,陸黎詩緩緩起身,寧靜而又堅定的說道。
布里亞特隨她起身,“末將等領命!只是您的傷……”
陸黎詩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才發現暗紅袖子的破口處周圍已經黑了一片,想了想,便撕下一長條裙襬,然後綁住傷口,一邊綁一邊說:“剛剛從這兩人的對話中,我覺得前面應該還有埋伏的人,而且可能不止一波,我們就從那離開之人的反方向趕去碼頭,繞遠點也沒關係,最主要是注意安全,不用趕太急,路上大家各自療傷,能不戰就儘量不避免,多儲存些體力。”
聽到這話,布里亞特略帶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後對著眾人嚷道:“眾弟兄聽令!這次我等定要全力協助八公主脫困!都給我拿出氣勢來,定要讓那些鼠輩見識下我斡亦剌人的厲害,也為犧牲了的兄弟們報仇雪恨!聽到了,就吼一聲!”
“哦!”
“哦!”
……
氣勢被帶動起來,陸黎詩用口哨招回馬兒,然後在眾武士的擁簇下繞道前行。
果然,一路走來,的確遇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埋伏,陸黎詩一行倒是想退,可是人家就是為了殺她而來,又如何會放過機會?如此,交戰便是不可避免的。
原來的二十人變十人,十人變五人,到最後,就只剩包括布里亞特在內的三人在護著陸黎詩了,雖然越是到後頭,殺手的實力越是弱,可他們這邊是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戰鬥,體力早就不行了,連布里亞特的身上都掛了數道彩。
終於來到一處決口,布里亞特左右看了看,便對陸黎詩道:“小姐,從那邊往繞下去,有一個小型的渡口,也有船家,您就從這邊下去坐船,稍後,我們在那個大的渡口回合。”
“都到這裡了,為何不一起走?相較而言,這裡應該會很安全……也是,他們的目標只有我,分開走,對你們來說會更安全。”陸黎詩聞言皺了皺眉,後想到什麼,就瞭然了。
布里亞特默默嘆氣,“非也,末將剛剛說了,下面是一個小渡口,雖然有船家,但都是小型的船隻,這個,就沒辦法過去。”
陸黎詩順著他的指向望去,看到那匹同樣身上掛彩的馬兒,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馬……不是能棄不能不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