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詩年紀最相仿的信兒。
用午膳用到一半,信兒突然把筷子重重的摔在桌上,而就在大家都被她這個動作驚到的同時,就見她紅著眼睛對陸黎詩吼道:“小姐,在坐的裡頭,我是年紀最小的,我沒大家那麼能忍,那就請您原諒我的不懂事和任性了。”
陸黎詩聽到這話,想出言安撫她,卻發現只是徒勞,因為信兒根本就不給她機會,“小姐,我知道您很不痛快,一直都很不痛快,既然如此,那您就喊出來啊,就哭出來啊,總是裝作一副什麼都沒有的樣子,這算怎麼回事啊?您不能……不能因為一個不值得人這麼對待自己啊,我瞧著難受,而我也相信大家都和我是一樣的想法,對不對?”
阿忠放下碗筷拉了拉她的袖子,“信兒,不可胡說。”
信兒不但不理會他的提醒,反還甩開了他的手,“我哪裡有胡說?本來就是!他……他……我真是後悔,若早知今日,我當初就應該死守著不讓他去小姐房裡陪著!這算什麼,到底算什麼啊?說走就走,都多少天了,可有回來看望過小姐一次?他到底把我們家小姐當什麼了?”
陸黎詩嘆氣,“信兒,不要再說了,陸府的家訓可忘記了?專心吃飯。”
信兒見她說完話又繼續端著碗吃飯,氣得她奪過她手裡的碗就扔到了地上,“到現在你還吃得下去麼?您別以為我不知道您每次吃完都會回書房裡吐,我也知道你是怕我們擔心才裝作若無其事的陪我們一起吃,可是您這樣糟蹋自己,我們能好受麼?您瞧瞧陸嬸,都不知道背地裡哭過多少回了!”
陸黎詩再次嘆氣,“那你們希望我如何?什麼都不吃,什麼都不做,就知道整日以淚洗面,這樣你們就好受了是麼?”
其實她不是故意要吐掉食物,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什麼都吃不進不說,還一聞到油味就胃裡直翻酸水,不過她很清楚不吃東西身子會垮掉,而且不管什麼時候垮掉都好,就是不能在這個時候跨掉,所以即便吐的滋味很難受,也得強迫自己進食,至少多少還會留點東西在肚子裡。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可……可是……”信兒哭著搖頭,想說著反駁的話,卻半天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
既然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索性不吃了,陸黎詩擦了擦嘴便站起來身來,“沒有可是,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我,然則我自己是個什麼狀態,我自己最清楚,沒有什麼事都表現出來,也並不意味著我是在裝,因為就算我表現出來,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不是嗎?況且,這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只要天不塌下來,都要過的,對吧?所以與其在這做些沒有意義的事,不如多想想我們今後該如何謀生,豈不是更好?”
這絕對是她的真心話,也不過就是一場失戀罷了,雖然會痛,但又不會死人,而且她相信時間能撫平一切,不,是堅信!
猶豫了一會,陸黎詩又笑道:“對了阿忠,選個吉時上門提親吧,你瞧,我家信兒已經開始在那傷春悲秋了呢,哎,真是女兒大了,想留都留不住了呢。”
阿忠聞言快速的看了信兒一眼,“扭捏”了好一會,才道:“我倒是想啊,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提親……我怕信兒不肯答應啊。”
他如何不想早點娶信兒過門,更何況信兒她又……哎,若不是自家主子和這位鬧成這樣,他老早就把信兒拐回去了,哎。
陸黎詩聽到這話當下就“垮”下來臉來,“什麼這個時候那個時候,難道你想等孩子都生下來了再來娶信兒?我告訴你,再晚幾天,我就讓信兒把孩子拿掉,你信不!”
信兒是知道她在吐,她又怎會不知道信兒一聽到她吐,自個也在那吐?雖然這些時她是有些……分身乏術,但信兒的口味變了,以及和阿忠之間的互動,她又不是傻子,如何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果然,這話如驚雷一般炸暈了所有人,特別是信兒,原本僅是赤紅的雙眼,到現在臉都變得赤紅,“小……小姐,您……您都知道了?天哪,我我我……”
白憐蕊瞧見信兒一副想要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的架勢,不由趕緊起身過去扶住她,“這是好事,我昨日翻了下黃曆,好像這個月內就明日的辰時是吉時呢,那就明天過來提親吧?阿黎,你覺得呢?”
陸黎詩點了點頭,“那就明天,阿忠,你現在趕緊回去準備聘禮,明日辰時一到,看不到你,哼哼,知道後果的吧?”
此刻的阿忠是又激動又不淡定,下意識的看向信兒,見她把頭埋在白憐蕊胸前不肯看他,又看了看司徒,見他對著自己淺淺一笑,於是把心一橫,“我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