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時候,陸黎詩也不知道對於能遇到一個這麼瞭解自己,又同自己這般心意相通的男人,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一時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唯有更貼近他一些,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明確的感受她擁有著這個男人。
“這傷……”周颺的手流連於她的背脊,感受到不甚平滑的觸感,潦潦兩字,似有著說不清的情愫。
陸黎詩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不由輕嘆一聲,“這傷是一次意外造成的,很難看對吧?這些年來,長卿想盡了辦法,都沒能將其恢復,唔,也怪我拖得太久,錯過了最好的治癒時間。”
聽到這話,周颺冷哼一聲,“他這麼盡心,本就是應該的,若非如此,我又豈會留他?”
陸黎詩笑,剛想安慰他兩句,隱隱抓到些什麼,便立刻偏過頭去看他,“這傷……你知道?”
她去救長卿和信兒的時候,周圍明明沒有人啊,而且為了不讓那倆孩子自責,她有勒令他們不準說出去,所以這事除了他們三個,不可能再有第四人知道啊?
等等!她依稀記得在她意識還清醒的時候,有將擋住門的櫃子撞開,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周颺瞥了她一眼,也學著她嘆氣,“說你記性差吧,卻連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記得,可說你記性好吧,偏偏該記的地方又不記。”
“你這話……居然是你!”陸黎詩起初還想反駁兩句,然而無意間與他眼神的一個接觸,腦中那段模糊的畫面,竟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到最後也終於想起她究竟忘記了什麼了。
她就說呢,當時的濃煙,烈焰,稀薄的空氣,加上透支殆盡的體力,眼皮子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渙散,顯然已經到極限了,而就在她以為就要把小命交代在那裡的瞬間,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眼前晃動,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確定那不是煙,不是火光,哪怕她也不清楚自己哪來的自信,她就是那麼的確定著。
於是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舌頭,強迫自己凝聚起意識,如此,一個高大的男人就那麼……可以說極具戲劇化的印入了她的眼簾,於此,她知道閻王爺還不打算招她入夥,於此,她憑著一股求生的本能,穩住身形同他一道救人出去,只是……只是等她醒過來後,竟忘了這個人的存在,原來是他啊,呵,這男人!
周颺笑著颳了下她的鼻子,“想起來了?其實說到這個,最應該怪的人是我,抱歉,總是眼睜睜的看著你一次次受傷卻無能為力。”
這是心裡話,那天,他看著她被袁澤玉邀去酒樓,而對於那場火災也不是不知內情,也看到她不顧一切的衝進火海救人,開始時是震驚,他知道她是一個對別人和對自己都很狠的人,卻不知道能狠到這樣一個……讓人覺得愚蠢的地步。
是的,後來看到她用蠻力去撞擊那個死死卡住門的櫃子,還是一個燃火的櫃子,不停的撞,不停的撞,他腦中反應出的第一個詞,就是愚蠢,這天下為什麼會有人蠢到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以外的事呢?而且等察覺到自己做不到了,還不懂得放棄,這不叫蠢又叫什麼?
可是直到她終於成功的將那櫃子撞開了,他突然又不那麼確定了,是巧合嗎?或者……她真的愚蠢嗎?不,她不愚蠢,不,她還是很愚蠢,只不過她的執著和頑強的毅力,毫無懸念的打敗了她的愚蠢,同時也贏得了他的尊敬,再同時,他又想,如果讓這樣一個人,就那麼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誰想這一念頭剛起,身體就有了行動,他不顧司徒他們的阻攔,衝進去救了她,以及她重視的人,也還好他這麼做了,不然會後悔一輩子吧?
其實到現在回想起來,他是否從那時起就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呢,具體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大概是一種叫做相信的東西吧,所以她一來到這個地方,他就給了她一座山,是因為他相信她會回他一個驚喜,跟著,他又把招待斡亦剌大汗一行和京官一行,這項看似會一戰成名,實則處處暗藏殺機的任務交給了她,因為他相信她能做的很好,而事實也是如此,這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慶幸救她是值得的,還有,能戀上她,也是值得的。
陸黎詩望了他一會,下一刻,熱吻就情不自JIN的送了過去,一個每每在她境遇最艱難的時候,還願意向她伸手的人,一次不能代表什麼,但次次如此,她還需要說些什麼?所有的語言,所以的感覺,所有的愛,都用肢體來回答,也是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對這個男人的依戀,遠比她想象中要來的深厚。
於她的主動,周颺又豈會拒絕?全情的回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