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掩蓋住,就越是暴露出更多的疑點,看來這件事裡頭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啊!
哎,長卿這孩子也是夠坎坷的,他自己的身份成謎不說,連爹孃的身份都不那麼簡單,迪娜說得不錯,那個能做到瞞天過海的人肯定不是個普通的小角色,等等!莫非長卿的身份並不只是兀良哈夫婦的兒子那麼簡單?這……
見她一時沒說話,迪娜便輕推了她一下,“你在想些什麼呢,那麼專注,可是又想到了什麼疑點?”
陸黎詩又猶豫了一會才道:“我在想,當那批燒燬了的文獻修補好以後,難道沒有專人進行稽核嗎?不然那麼明顯的漏洞不應該沒給人發現啊?”
“你讓我想想,當時按理說應該是由……呀!”迪娜順著陸黎詩的話去回憶,然憶著憶著就隱約捕捉到了什麼,大驚之餘又發現這事牽扯太大了,她不能說,至少不能在她完全確定之前就說出來,便趕緊收住了嘴。
看到她那表情,陸黎詩瞬間明白她肯定知道了些什麼,又明白她不想說,便故作無知道:“阿姐你怎麼了?可是身子有哪裡不適?”
迪娜快速的看了她一眼,繼而略帶閃躲的說道:“沒什麼,就是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陸黎詩不著痕跡的眯了眯眼,而後故作恍然道:“這樣啊,我這有長卿做的藥,是專治口舌生瘡和咬傷的,我這就去給阿姐取來。”
迪娜此刻似有些焦躁不安,見她已經起身了,就趕緊又拉她坐下來,“不用了不用了,小事情,不礙事的!唔,至於你剛剛說的那個我……沒太留意,等我回去找人問問再說,不過我還是得強調一下,我確定長卿就是兀良哈將軍夫婦的兒子,再按著咱倆剛剛分析出來的那些,我想你現在應該很清楚這事的背後牽扯甚大,我就擔心深查下去會弄出個勞什子兀良哈將軍並非戰死沙場的可能來,而這也是我讓你發誓不對長卿說的原因,你能體諒我麼?”
陸黎詩默默的嘆了口氣後才道:“我能體諒阿姐,我也知道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你怕長卿會走上覆仇之路才會如此,可我能問問阿姐你為何會這般維護長卿麼?”
聽到這話,迪娜扭捏了片刻才澀著臉道:“實不相瞞,當年在我和長卿都還在各自孃親的肚子裡時就被父汗給指腹為婚了,說只要是一男一女,不管誰先出生定會結為夫妻,可誰料後來……雖然我現在心裡只有周颺一人,但是畢竟我和長卿……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對,總之你知道我不會害他就行!”
陸黎詩終於釋懷,突然想到什麼就又說道:“我自然是相信阿姐的,我也發過誓不會對長卿說的,阿姐別擔心,只是我擔心義父會對他說啊,到那時又該怎麼辦呢?”
憑藉迪娜和長卿的交情,說深的確能說得上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可說淺他們才認識幾天而已,所以她之前還真有那麼一點懷疑迪娜的用意,試問誰都不可能因為同情一個人就對他做到如此地步吧?不過現在看來,就以一個女兒家的心思來說,同為女兒身的她又如何不懂?於此,也就不再介懷了。
迪娜笑著對她擺了擺手,“這個你也別擔心,我跟你說哦,關於文獻上的記錄一事,都是我趁著父汗歇下的時候偷偷跑進去看的,我正是看到父汗將有關兀良哈將軍的事情摘抄在了紙張上才跟著去核對的,也確定的確只有那麼一點才起疑,所以父汗並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這事,而且直到剛剛我陪著父汗來這裡他都沒有和我透露過半句,我想他是有心將這事瞞下去,如此,他肯定不會對長卿說的。哦還有,再告訴你一件喜事,父汗有和我透露說不強迫長卿跟著迴斡亦剌了,如何,高興吧?”
陸黎詩聞言淺淺一笑,“這真件喜事呢,也多虧有阿姐幫忙從中周旋,這份情我銘記在心。”
想義父是何種人物?若有人溜進他的房間又豈會察覺不到?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義父本就沒打算瞞著迪娜,她記得剛剛迪娜說要留在這裡陪她說話時,義父也沒反對,由此可見義父其實是想借迪娜之口將這事告知與她,後又聽迪娜說義父願意留長卿在這裡,也就是說他明顯早就查出了些什麼才會作出這樣一個決定來,而他允許迪娜看的也只是他想讓她看到的部分罷了。
唔,雖然她一時琢磨不透義父這麼做的真正用意,不過就她而言,只要長卿的身世之謎沒有愈演愈烈,她也樂得替他瞞著,當然,至於事情究竟會演變成何種模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得不說,迪娜確實很聰明,反應也很靈敏,但畢竟薑還是老的辣啊,嘖嘖,也不知她幾時才能修煉到如義父那般的境界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