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周颺客氣,他們太“熟”了,再客氣就顯得虛偽了不是?
周颺也不惱,攬了攬周子喆的肩膀,然後抬手示意陸黎詩先行,陸黎詩再次對著這叔侄倆欠了欠身,就轉身朝中院走了。
然陸黎詩和周颺之間的對話讓周子喆大為稀奇,不由得輕聲問道:“大皇……叔叔,這就是您說的那位陸家小姐?怎麼覺著她對您一點也不尊敬啊?再瞧您,好像也習慣了,難道您一點也不生氣嗎?”
周颺笑道:“今日有你在她對我算是夠客氣了,至於生不生氣,我且問你,你在宮裡呆了這麼久了,除了你父王和母后外,誰都對你言聽計從的,即便你錯了也沒人敢說一句不字,這日子一長,你會不會覺得那些人很假,很乏味?”
聽到這話,周子喆認真的想了想才點了點頭,“聽您這麼一說,也確實如此,我有好些時候都覺得很寂寞呢,也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不過說到朋友,那您是把陸小姐當做朋友才會容她……這樣的嗎?”
周颺但笑不語,拍了拍周子喆的肩膀,示意他趕緊跟上。
又望了眼她的背影,朋友嗎?怕是不止吧,誰知道呢!
待客人出現在了中院,眾人發現來人是颺王殿下和一位他們沒見過的小公子,也容不得他們多想,便一齊起身對這二人行禮。
周颺笑著擺擺手,“都坐下吧,不過你們這是在幹嘛呢,又是篝火,又是這麼些個吃的,你們是打算在這裡過節?”
信兒對著周颺欠了欠身,“回王爺,這是我們家小姐想出來的叫什麼烤肉會的,說是過節光喝酒吃菜沒意思,就拉著大傢伙一起一邊烤一邊吃,可有意思了。”
相處久了,也摸清了他的脾性,雖然她對他還是很敬畏,但也談不上怕,小姐說的對,待人真誠,不扭捏做作就好,彼此都輕鬆,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嫌。
周颺挑了挑眉,“烤肉?我還沒見過這個樣子的燒烤方式呢,看上去確實有趣。”
陸黎詩也不接他的話,徑直對信兒道:“信兒,你別傻站著了,趕緊去拿兩套乾淨的餐具出來,再多搬兩壇酒出來。”
“誒,好嘞!”得了話,信兒立刻去灶房取東西。
等信兒走後,陸黎詩才又轉頭望向周颺和周子喆,“兩位請入座吧,都是些家裡人隨意吃的玩意,上不了什麼大臺面,但勝在乾淨,您二位不用擔心會吃壞肚子。”
周颺自是不會客氣,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隨便找了個位置就在陸黎詩的旁邊。周子喆本還真有心擔心,因為平日裡他的吃食都是經過嚴格把關的,但見周颺似很放心,他也就跟著坐在了他的旁邊。
再等信兒拿了餐具回來,並給他們分裝好了味碟,陸黎詩便領頭端起酒碗,“來來來,能坐在一起吃喝就是有緣,大家就都別矜持了,今日過節,咱先乾一杯,虛的話都不用多說,就祝大家中秋快樂,也預祝來年咱還能聚在一起吃喝!”
這話一出,周颺第二個舉碗,陸逸卓第三個,其他人見此也就都紛紛舉起了碗,最後只剩周子喆,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一碗酒,又看了看周颺,微微皺眉。
陸黎詩知道他的顧慮,笑道:“小公子,這些都是果酒,少喝些不礙事的,而今天又逢過節,想來也沒人會對您說教的。”
周子喆聞言眼睛一亮,繼而又略帶祈求的望向周颺,周颺對著他點了點頭,於是他立刻開心的端起了碗來。
“嘭!”
隨著碗與碗之間發出的清脆的聲響,包括周子喆,眾人皆一仰而盡,隨即又發出滿足的嘆氣聲。
一碗酒下肚,周颺再次挑眉道:“這又是什麼酒?味道有些像葡萄,我說你怎麼總能弄出這麼些奇奇怪怪又讓人印象深刻的好東西出來?”
喝了涼水鎮過的酒,陸黎詩也來了興致,“可不就是葡萄酒麼?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咱雖沒有夜光杯,但有好酒在,差那麼一點又何妨?正所謂遺憾也是一種美嘛!”
這詩一出,周子喆立刻鼓掌道:“好詩!陸小姐果然博學多才!”
周颺自然也被陸黎詩這隨口一來的詩句給驚到了,聽到這話便笑問,“你倒是說說,這詩是怎麼一個好法?”
周子喆又飲了一笑口酒,而後道:“細品這酒中的滋味,除了甜最大的感受就是澀,對愛喝酒的人來說,好杯配好酒絕對是一樁美事,這便是甜,然陸小姐的詩裡說道‘欲飲琵琶馬上催’,想喝喝不到,豈不酸澀?再來‘醉臥沙場君莫笑’,這是將領們的豪氣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