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影再一揮手,霧狀粉末就如不知怎麼出現一般瞬間消失無蹤了,她回頭更加輕蔑的瞥了陸黎詩一眼後,才又對司徒和阿忠道:“不錯嘛,不愧是周颺的人,是,我一時半會是奈何不了你們兩個,不過要對付那邊那個小丫頭似乎難度不大吧?她叫什麼來著?啊,對了,叫信兒是吧?”
“信兒不要過來!大家都不要過來!”這話一出,陸黎詩立刻回身望去,果然就看到了由遠及近的,且跑的氣喘吁吁的信兒,不由大吼道,吼完又轉過身對倪雪影道:“倪姐……倪姑娘,我們是不知道在此之前你究竟遇到了什麼事,但我們都是想幫你的,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雖然她知道倪姐姐可能只是故意這麼說,也許並不會真的去傷害信兒,但她就是聽不得這樣的話,她九死一生換回來的性命,她用心去經營的感情,豈能讓人那般輕視?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倪雪影挑了挑眉,“太過分?我?我一個做錯了事要去自首的人,你們三個人攔著我不讓我去,不,後頭還有那麼些個,究竟誰更過分一些?還有,你們到底以什麼身份膽敢隨意限制我的自由的?誰給你們的權利?”
“倪姑娘,事已至此,我們也無需再繞著圈子說話了,中原還有一句話是說食君之祿,中君之事,我們是在替颺王殿下做事,然……”怎麼樣對待阿忠,怎麼樣說他他都無所謂,可有人揚言要傷害他的未婚妻子,那他就沒那麼好說話了,於是當下就變了臉。
司徒意識到他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很重,也有可能會讓事件演變得更糟糕,便趕緊介面道:“倪姑娘,我們是沒有權利限制您的自由,然我們想提醒一下倪姑娘是否還記得主子曾讓我們的同僚代為轉告您的那句話。”
聽到這話,倪雪影的眉頭再次皺起,似真的在回憶,所以片刻後,她的眉頭有平順了下去,臉部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是麼?多麼動聽的一句話啊,其實在今天以前,她還深信這句話,也一直在這麼做,可是現在……
見此,司徒又再接再厲道:“且不論其他,主子既說了這話,便已向您表示了主子的態度,換言之,如果倪姑娘有需要,我們也可以給予一定的幫助,所以,凡事請倪姑娘三思而後行。”
倪雪影的表情再度緩和。
三思而後行,她也想啊,問題是他根本就不給她機會啊,這叫她如何三思而後行?更重要的是……
“倪姐姐,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聽我說話,我也為我剛剛說的那些……可能讓你有所誤會的話而道歉,但我還是想多說一句,那就是,在乎一個人有多深,恨一個人就有多深,就說我吧,如果我對誰不在乎了,那麼那人是死是活,我都會不聞不問,我相信倪姐姐也是如此,所以倪姐姐才會日復一日的找平大夫不是嗎?而平大夫亦然,否則他也不會替倪姐姐善後,也不會什麼話都不交代就躲了五年,如此說明什麼,倪姐姐難道會不明白?那麼,既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倪姐姐又何必做那麼極端的事?”陸黎詩從馬背上跳下來,安撫好馬兒,然後一步一步朝倪雪影走去。
開始也許不太能理解,後來想了想,再加上倪姐姐的表情,和對他們的態度,很容易就能分析出她去自首,要麼是她不想再繼續了,便以此懲罰自己,要麼就是想逼迫平一寒現身,這如何不極端?可是不管出於哪一種,她敢肯定倪姐姐都註定不會得到好的結果,也是她不想看到的結果。
“……我怎會不明白,我就是太明白了才會著急啊,你不知道,我今天收到了他的……算了,來不及和你說了,時間……”倪雪影神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如此說道,明顯此刻的她已經不再向之前那樣牴觸陸黎詩了。
而就在這時,一粒小石子竟準確無誤的砸到了倪雪影的臉上,顯然,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包括倪雪影在內的陸黎詩、司徒,還有阿忠都驚呆了,皆慢半拍的望向那個擲石子的人。
“不許欺負我黎姐姐!你這個壞女人!”
“小……小虎子你……倪姐姐沒有欺負我,你快跪下向倪姐姐道歉,快!”陸黎詩望著一臉憤怒的陸小虎,又快速的看向倪雪影,這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她看到倪雪影那白似雪的臉蛋被砸出了一道極為觸目的紅痕,害怕她一怒之下會把陸小虎怎麼著,不由厲聲對他道。
這孩子究竟是什麼時候跟過來的?她剛剛怎麼沒有發現?他不過才跟司徒學了一段時間的武功,怎麼出手就那麼狠準了?哎,真不知道讓他跟司徒學武功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