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楮亭襄此後的工作會異常忙碌,可能三天兩頭忙於拍片,流光和他提出暫時不搬到百威配給他的住房裡。她還沒有下最後的決心,是否要成為他的家屬,他的附屬品。
那天晚上回家後,楮亭襄弄來了他們倆拍的那條廣告短片的母帶,沒有經過加工和後期處理的短片,僅僅十幾秒,卻讓流光看得心頭一怔。
他牽她的手很自然,她也沒有一絲牴觸,任由他牽著,然後十指交握,動情相擁。那時,她只是隨著感覺跟著他走,此刻,從第三者的角度來看,他們之間的關係,和諧自然。
她不得不重新考慮她和楮亭襄的關係。他們倆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或者說比朋友親密一點?之前她沒有產生過這種疑慮。看了片子之後,她卻在心裡給兩個人的關係初步定了個位:戀人未滿。
這讓她心慌了。不過區區四個月的時間,她竟然把名正言順成過親拜過堂的老公寧熹拋在了腦後,和另外一個男人玩起了曖昧,真是她太寂寞了嗎?想起在尚陽昌王府和寧熹那段甜蜜的婚姻生活,雖然平淡,卻還是讓她情愫頓生。
她愛寧熹,毋庸置疑。她想念和寧熹在一起的每一天時光,把每一個片段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在這裡,她對楮亭襄也越來越有好感。憶及當初楮亭襄對她的維護,卻是感覺她把楮亭襄當哥哥一樣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感覺真的不同了。
這幾天,流光刻意躲著楮亭襄。每每他晚上回到家,流光都是把飯菜給他盛上就回房間看書上網去了。楮亭襄問她怎麼不吃,她就說吃過了。開始的時候楮亭襄也由著她,過了幾天,楮亭襄就沉不住氣地推開流光的房門:“你最近怎麼了?”
流光放下書,強自鎮定地說:“沒怎麼啊。”
“為什麼你要躲著我?”楮亭襄很懊惱,他不知道流光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躲他。他看得出來,但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躲。
流光扯出個笑容來,對楮亭襄說:“你誤會了,我只是提不起精神而已。如果讓你覺得我的態度太冷淡,那麼我道歉,對不起。”
楮亭襄凝視著流光許久,她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剛想說些什麼打破沉默,楮亭襄轉身出了房間,細心地為她關上了門。
流光舒了口氣。自從看了片子以後,面對楮亭襄時,她就覺得很有壓力,特別是與他溫柔如水的目光對視時,更覺得心生愧疚。她知道他對她有那個意思,也想明白了他對她的感情來自於遙遠的很久以前,可是,她一想起寧熹,就覺得她應該離楮亭襄遠一些,避開他,讓這段感情就這麼枯萎下去。她是有丈夫的人,她愛她的丈夫,她不能一離開寧熹就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這就寧熹不公平。
她重新翻開書,卻是連剛才看到哪一頁都想不起了。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她和寧熹在一起甜蜜的生活,又被和楮亭襄在一起的日子給覆蓋,兩個男人輪換交替地出現,讓她紛亂的腦袋發疼發脹。她抱著頭埋進枕頭,閉眼的時候想: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睡了一覺起來,流光感覺好了許多。頭沒那麼痛了。她輕輕拉開房門,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眼前,是楮亭襄,背靠著牆坐在門邊上。
聽見身後的動靜,楮亭襄回過頭來,抬頭望著流光。他的眼裡滿布血絲,下巴上長起點點鬍渣。
流光蹙眉,以自己都沒能感覺到的關切聲音問楮亭襄:“你一個晚上都沒去睡覺?”
剛問出話,她差點兒沒咬到舌頭,誰會跑去睡過之後一大早爬起來守在門外面!
楮亭襄就跟沒聽見她說話一樣,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她。那種感覺讓流光說不清楚,有一些關心,有一些失落,有一些擔憂,還有一些……難過。
她在他的目光裡屏住了呼吸,那眼神讓她覺得胸口上有一處隱隱刺痛,雖然不是痛得特別明顯,但極其不舒適。她在他的眼中沉溺。
楮亭襄望著流光許久,然後噌一下從地上站起,大手一展,越過她瘦削的雙肩,撫上她的脊背。手臂用力一按,把她按進懷裡。牢牢摟住。
兩具身體相貼在一起,傳遞著彼此的溫度。
流光楞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伸手推開他:“楮亭襄……”
餘音落進相粘在一起的唇瓣裡。
楮亭襄緊緊地吻住她的唇,用力蹂躪著,吸允、啃咬,無所不用其極。他懷念了這張嘴好久,想得快發瘋。當初他為什麼不能狠心一點,把花車上的她帶走呢?為什麼他一定要送她遠嫁,把她推到另一個男人的懷裡?他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他親手把她嫁給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