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耿諾的令牌,為了不被耿諾遷怒,鐵南芯定會將功補過領著耿諾找到她和杜予緯。
鐵南芯自然是有十成把握找到她和杜予緯的所在。
她毫不懷疑,鐵南芯會派人沿路盯著,跟蹤她和杜予緯。
城門也八成已經買通。
她跟杜予緯根本不可能真的能出城。
溫洛鋒的突死,杜予緯的詐死,耿諾的大漠遠征,孩子的悄然斃逝,鐵南芯的高傲挑釁……不孕之擊,牢獄之災,輕視鄙夷,玉女清心針……種種的種種……她和耿諾之間有太多太多負重,太多太多阻隔……這些已經讓她負擔不了。
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他,面對她和他,他們兩個人的未來。
她不知道還可以怎麼與他一齊走下去……此刻,她也不會想要再去同老天計較什麼了。
死亡,怎麼想都是對她來說,最好,最乾脆利落的解脫。
天就要亮了。
不遠處,人們開始忙碌地搭起高高的臺子。
她蹲在矮牆下看著那一切,悵然寂寞。
微風吹來,桂影綽約,暗香浮動。
淡淡的光影下,一男一女,兩道人影。
她對身旁的男人道,“我猜,我會死在那座高臺上。”
高臺燃了火,那一瞬間,紅色的火焰有半天高,照亮了好大一片的暗空。
她又說,“人死後,是去什麼地方呢?不知道那裡會不會也有太陽和月亮。”
男人並未給她任何回應。
異樣騷動響起,越來越近。
來了。
心絃震動不已,她眼中的淚水就像是盛滿了水的杯子就要滿溢位來。
抑去淚水,抑下疲累,她扶著身旁的人站起來。
大量的官兵拿著火把從四面八方湧來,將整個街道照得通明。
耿諾和鐵南芯騎著快馬遁來,風一樣地奔到了一攙一扶的男女身前。
劍鋒偏走,速度更快,抵住了纖細的頸項。
溫思璇抬起頭,看見耿諾正瞅著自己看,那雙深邃的黑眸,仿若寒潭閃動著莫測高深的幽光。
閉目,她希望自己就這樣死在他的劍鋒之下。
對不起。她在心裡輕言。
她知道他不會動手的,閉目只是不願看見他的容顏,害怕對這人世還會有留戀。
人有留戀,就走不了,離不開。
耿諾俊美的臉上神情憔悴,他用極度傷心憤怒和嫉恨無比的眼神瞪著溫思璇和她身旁的男人。
他想都不想,對著她身旁的男人就是一掌。
巨大聲響引得溫思璇不得不張開了美目。
溫思璇這才看見,依靠她攙扶的男人滿身的血。
她驚得臉色煞白,似乎耿諾的那一掌,是劈在她的身上。
再抬頭,再看他,她的表情已經不同,桀騖不馴地,她瞪著他。
如果她身旁的男人真是杜予緯,那她就是死了都難辭其咎。
這個男人是無辜的,她不過是給他吃了一顆軟筋散,讓他沒有力氣說話,沒有力氣走動,而已。
可是,因為她選擇了他,他便喪了命。
生命不強悍,強悍的是命運。
耿諾一愣,沒料到那個男人居然不是杜予緯。
但,他也毫無歉意。
耿諾朝溫思璇迫近,溫思璇甚至更加清晰的聞到了血腥味,一縷一縷飄入鼻中。
只聽耿諾冷怒道,“杜予緯呢?!他的人呢?!”
鐵南芯更是驚詫不已,她愣愣地望著溫思璇。
溫思璇沒有回答耿諾,她看向鐵南芯,輕輕一笑,“你輸了。”
耍心計,她或許不敵鐵南芯。
但這一次,一定是鐵南芯輸了。
她問鐵南芯,很溫柔的,“你希望我拖你下水,拉你一起入地獄嗎?”
鐵南芯的臉色變得鐵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溫思璇笑笑,“放心,我不會拉你下地獄的,那種地方還是越少人進去,越好。”她眼中渲染上一股醉人的迷離,“對於耿諾,我不再說什麼了,你可能比我更瞭解他,以後……請你好好照顧他。”
鐵南芯渾身一僵,彷彿被人將了一軍,腦中一片混亂與不解。
“你……”她不懂溫思璇那副交代後事的口吻,“要把他讓給我?”
溫思璇搖頭,她的眼直視著耿諾,“沒什麼讓或者不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