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氣,是氣得要瘋了!
“從今日起,你好生呆在璇舞閣,不許踏離半步,紅葉會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甩袖,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很久,很久,很久……她發現,充滿了陽光的室內只剩下她自己。
她走到陽光所照射之處,還是覺得冷清寂靜。
什麼改變了?
紅葉不再跟她說話。
她跟紅葉說話,換來的只是紅葉的鄙夷。
她不懂。
沒有人跟她說話。
她不能出璇舞閣。
璇舞閣的花圃,她最愛的花圃一片狼藉。
她想知道外面的訊息,出不去。
她花了一些時間去懂,去想。
好不容易,她懂了,明白了——她被他隔離了,徹徹底底。
針扎的地方,身上的幾百個針孔還是定時發作讓她痛苦不堪,而且發作的時間開始變長。
她好難受,卻倔強的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說不語,自閉,自虐。
太痛了,太苦了……冰火兩重天的折磨,她受不了,受不住了……她翻箱倒櫃,想找利器了結自己。
她是想死了。
那麼多的痛苦,她不想忍了。
那麼多的痛楚,她不想熬了。
留戀什麼呢?
還有什麼值得留戀呢?
反正沒有人在乎,活不活著,已無差別。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她找到了當初那把威脅耿諾的匕首。
舉臂,她想往最疼痛的地方刺去。
門在這時被人開啟,匕首掉落在地。
手發顫,疼痛折磨得她連匕首都拿不穩,一聽到動靜,匕首便不聽使喚地從手中掉落了。
她聽到紅葉的驚喊,她看到紅葉的恐懼。
她笑著說,“紅葉,別怕……”
她撫撫臉,此刻的笑一定很嚇人,因為紅葉像失了魂般跌撞而出。
地獄來來回回,走了幾遭。
她累得兇,她想趴著,躺著,賴著,一動不動。
可是,不行。
耿諾很快就來了,拖起她,扯起她,使勁搖晃她的肩膀。
“你拿匕首做什麼?!想自盡?!因為不能見到杜予緯?!”
她不言語,靜靜地看著他的忿忿不平,好似他的怒與她無關。
他慌了,在聽到紅葉的話之後,在看到地上那把熟悉的匕首之後。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應該把她抱在胸膛安撫自己的慌亂還是威脅恐嚇,給足她一個惡狠狠的警告。
“說話!”他咆哮著,黝黑瞳仁裡是兩簇狂燃的火焰,“溫思璇,你給我開口說話!”
她的眼前有好多穿著白衣的耿諾,都是那麼俊美雅逸。
偏開臉,她不答話,隨便他怎麼想!
用力扳過她的肩膀,他強迫她看著自己,面對自己。
“你真那麼在乎杜予緯?!用這樣的方式同我抗議?!想要用這樣的方式逼我跟聖上失和?!真的被南芯說中了,是不是?!”
他咬牙切齒,冷冷地睥著她。
南芯?
痛苦讓她耳鳴得厲害,他說得太快,句子說得太長,她聽偏了重點。
他不要她了……真的捨棄她了。
他表現得已經那麼明顯了不是嗎?
否則,為什麼把她關在璇舞閣?
為什麼不來看她?
為什麼這麼做?……“你想死?!你想報復我!想讓我後悔?!”他彎腰拾起匕首,用內力把剛韌的匕首化成粉,“告訴你,門都沒有!你要是敢死,我把你們溫氏一族全滅了!他們本就該死,我為你退讓,你若撤約,我便履約,我絕對說到做到!”
抿唇,她牢記,除了把他的心物歸原主,她連死也沒立場。
沉默。
她始終沉默以對。
“我猜對了?南芯說中了?!所以,你不同我說話,不辯解,不爭辯!”他怒道,“這麼對我,這麼對你自己,這麼做,你得到什麼好處?!”
好處?
他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麼?……喉頭髮腥,她想把血嘔出來給他瞧瞧。
硬把腥血嚥下喉腹,她用全身的力氣吐出八個字。
她開口,卻比不開口更激怒他。
只因,她說的八個字是——“請把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