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本來是有長住的打算，可現在沒有了。是因為被煩的狠了，被逼的狠了？那些流言他不是沒聽到，他也知道，那些事情裡面，有他們這些世家們一點點的刻意。

如果不是，以他們四家的實力，絕對可以讓所有不該出現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到。

可他們沒做。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花顏不是他們能控制的溫室花朵。所以，他們想要儘可能多的從她的身上得到些東西。她收了他們四家的弟，他們還覺得不滿意……他們貪得無厭……是的，是他們貪得無厭，才導致了這一切。

“報歉！”春水替自己家人的貪婪而表達歉意。

花顏擺手，“啊，與你有什麼關係？我在這裡，可就你幫我的是最多的了。說起來，我正想問你呢？要是覺得這裡無聊的話，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出去遊歷一番？”

春水眼睛騰的一亮：“可以嗎？”

花顏一攤手：“當然可以。畢竟，我白天不怎麼方便，流年又沒了過去的記憶。而我剛剛跟四個小傢伙說了，讓他們回去跟家裡商量，如果想跟著可以繼續跟著。但是，我手下可用的人可沒多少。如果你願意，我自然歡迎。”

春水立刻點頭：“自然，我在金玄城什麼事都沒有……”唔，不對，他還在玄武學院裡掛著琴師一職，所以，他得快些去把這個給辭了。

“啊，對了，雖然其他師兄都還在，但是……九師兄和十師兄會待在小師弟身邊。一來保護他，二來也是替他做一些本該他來解決的事情……既然小師弟要跟你一起走，我想他們也會跟著的。”腦裡急速轉動著，瞬間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另外，如果按你所說，那四個小傢伙應該會跟著。另外，那四家肯定會再派人跟著。以保護四個小傢伙為名義……你，呃，你想讓他們跟麼？如果不願意，我可以去替你推掉。”

花顏想，果然世家的人還是要世家的人才能理解啊！

“不用，讓他們跟著吧！”帶四個小傢伙本來就不是件輕鬆的事情，何況還是出門在外。而且她手裡本來就沒人，照顧四個，實在有些捉襟見肘。他們自己能帶著人，自然是最好了！

春水又跟她說了幾句，便立刻告辭離開。他還有很多事要做，要去學院辭職，要跟那四家說，這一次不要太過份，要跟師兄們說……

很多很多！

花顏的故事205

流年在春水離開後的一個多時辰，才從樓上下來，從三樓。沉靜如水，淡漠如塵。只是在看到花顏時，那沉靜的瞳仁裡，才突泛波瀾，好似重新活過來一般。

花顏一直看著他的瞳孔，直到他走到她身邊，將她摟住。她才開口問他：“想起什麼來沒？”

流年依舊搖頭。

因為要離開，這陣法久不能用。所以，他最近一段時間裡，在花顏的同意下，一直在三樓鑽研那個陣法。每一次他從上面下來，都會有一段恍惚的時間，想起來的過往也會多一些。

花顏特別注意著他腦裡的那個東西，也發現，每一次從陣法裡出來，那裡震盪就越發厲害。而且也越來越薄，越來越少。

花顏至少肯定了一點，等那東西徹底消失了，他應該就能想起一切了。

她試圖用神識直接將那東西清楚，結果發現那很難，只憑她現在的神識，根本做不到！好在那藥也是有效果的。只是效果沒她想的那麼好，她大概還得想辦法再弄幾顆。但是不巧，所需的藥材沒有了。

她是花家人不錯，花家人手裡沒有養不活的花草也不錯，可有些東西，依舊難得。

她可以成片的種人參，種靈芝，種何首烏……但她的空間裡，朱果只有一株，龍涎草只有一顆，鳳血花也只有一株。它們不會死，卻除非她從外面往裡面移植，否則永遠都生不出第二顆來。

但它們可以使用，朱果成熟了可以採摘，採摘之後自然會再長，但如果不採，它會一直在那裡。不會多，也不會少。

所以，除非她從這世上再找到類似的，可以替代的東西，不然就只能等。

等著她空間裡那幾株藥新一輪的成長，或者，等著流年自己想起來。

雖然這世上很多獨木橋，但要達到目標，並不會僅有一個選擇。

“一點點。”

花顏眨了眨眼，“哦，是什麼？”

“小時候。”

花顏挑了下眉，難怪他剛出來時，情緒那麼低，心情那麼壞。果然，過去的記憶雖然缺失了讓人難受，可過去的記憶裡同樣飽含痛苦。他要接受，自然要全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