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馥走過來,和她一起看著搖籃裡的小天下,點了點頭,輕嘆道:“王上也不知道怎麼了,也不來看小王子,看著我們的時候,那眼神,真讓人不敢直視。”
步綰綰沒出聲,走到小桌邊,用罩子把夜明珠罩住,大殿裡的光線暗了一些,有利於小天下入睡。
彩馥跟著她出來,小聲說:“聽說立後大典一切從簡了,只需頒發詔書,而且,你何時交出夜滄瀾,他何時才會立你為後。鳳袍也未趕製,你看那邊的高樓,本是昆王為寵妃所建,並未建成,他前些天讓人抓緊趕工,連夜建了出來,取名,攬星閣。”
“好俗的名字,哪裡有愛綰宮好聽呢?”
步綰綰順著她的手勢看過去,那高樓幾乎貼著了月亮,代表了他無尚的皇權,以及逼天的決心。
“我去看看,你記著我的話,除了你,不可讓任何人接近天下。”
她看了一眼彩馥,輕聲叮囑。
彩馥抬眼看她,月光披在步綰綰的肩頭,一襲大紅錦裙無端讓人感覺到她就是一團烈火,能融化世間一切堅冰。那明亮的眼神堅毅中帶著威嚴,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臣服。
不僅帝祈雲不同了,連步綰綰也不同了。她在這浩瀚無邊的歲月裡,越來越成熟,經歷的苦難讓她褪變。
或者,這才叫真正的涅槃吧!
可步綰綰多想只當個在帝祈雲懷裡撒嬌的小女人哪!
還有,真正的愛情,應該是愛不同的你吧?你的好,你的壞,你的溫柔,你的小無賴……統統都包容了,只因為你是你,我看你一眼,心中便滿溢了幸福的火光。
“奴婢謹記。”彩馥恭敬地給她行了個禮,目送她出去。出了大殿,往前行五百米,便是凰宮。
步綰綰抬頭,安靜地看著那幾乎觸月的屋簷,若能和愛人一起坐在那裡,賞月觀星聽風……那時候,她和洛君瑜、帝祈雲三人一起,在屋簷上對月彈唱,樂哉遊哉!
什麼時候這日子才會回到那樣的快樂之中呢!
“兒媳婦,其實我有辦法讓情脈接起來。”魔妃突然開口了。
“什麼辦法?”步綰綰小聲問。
魔妃沉吟一下,小聲說:“天雷陣時,魔族的人,魂魄各自為安,他主導情脈的一魄應該是落在那陣中了,我們去把那一魄找回來,送回他體內。”
“是不是真的?”步綰綰輕輕擰眉。
“我騙你幹什麼?治好了他,我才能重獲肉身,還指望他去天宮搶來回神仙水呢。”魔妃沒好氣地說。
“那天雷陣已經過了,還怎麼找?”步綰綰搖搖頭,小聲說:“婆婆,不然他當他的四界之主,這本來就是我和他的宿命,以後各自相安……”
“你不會是想著真藍華跑了吧?”魔妃驚訝地問。
“總之我不能把師傅交出去,賣師求榮,那樣太可恥了。”
“這怎麼會是賣師求榮?故意效忠雲兒的,那就是自己人,若不能效忠他,當然要殺之而後快,你到底是誰的妻子?為何要三心二意?我的雲兒為何如此命苦,沉心背叛他,你也要背叛他!”魔妃只恨自己沒手,可以扼腕長嘆一番。
“得,你好好睡吧,別把我的蠱蟲給吵醒了!自己當一輩子端莊大方的大妃,看看你得到了什麼?魔王三宮六院,寵妃成群,你未必快樂?若說背叛,是男人的心更風流,女人為何就非得一心一意,哪怕他外面花得爛了子孫根,還要精心為他治療?”
步綰綰沒好氣地回她。魔妃又不是自己,哪知自己吃的苦頭?背叛?她巴不得生出三心二意來,也就不必如此痛苦!天下美男如此多,她多食些男兒精髓,天天快活勝神仙。
“牙尖嘴利!”魔妃被她抵得無話可說。
步綰綰聳聳肩,轉過了身,遠遠的,只見帝祈雲站在樹下,正目光沉靜地看著她,寬大的樹影遮去他半邊身子,令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步綰綰正要過去,說說魔妃的事,魔妃卻小聲說:“現在別說,我感覺到沁若就在附近,她法力確實高深,你身上有凰氣,有蠱毒,我還能躲上一躲,她不見了我,應該還有所忌憚,畢竟我在她身邊也聽了不少秘密,我們在暗,她在明,鬥她一鬥。”
步綰綰輕輕地摸了摸香袋,以示同意。
“和誰在說話?”他慢步過來,一手托起她的下巴。
其實一個人沒感情,就像生活在白色的虛空中一樣,看誰都是那樣的冷漠,心無波瀾,而他的本性卻在心臟裡咆哮,想要衝破出來,這種折磨和痛苦,也是讓